两人出了206，路过楼梯口敞开着门的202时，贺霆川的脚步顿了半秒。
下了楼，梁烟一眼就看到霸着门口附近一张酒桌的那几人，她抽了口气，猛地一把抱住贺霆川的胳膊。
手臂上柔软的触感让贺霆川眉头皱起，他一低头，就看到梁烟满脸的慌张。
“要不我还是回去给你们表演个节目，我不急着回去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湿气，“贺叔叔你帮人帮到底，求你了。”
贺霆川身子一僵，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先前浴室里的画面。
他很快回过神，没计较她越矩的动作，只是冷冷地撇了门口一眼，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梁烟的姿势有点奇怪，她身上套着贺霆川的大大的衣服，双手抱着贺霆川的胳膊，看上去就像是贺霆川的手臂放在她的衣服里。
那几人盯着两人怪异的姿势，一直等到他们走到门口，最后出了里宴，也没有动手。
门口没人，车子也没有，不知道是梁有成还没到，还是他压根就没来。
梁烟抖着身子幸灾乐祸，梁有成可真有种，连贺霆川的面子都不给。只是没两分钟她就蔫了，她高兴什么？
她装作不经地问：“电话是梁有成接的吗？”
贺霆川直白道：“不是。”
梁烟嘴唇抖了一下，差点哭出来。她闷闷地哦了一声，牙关打颤伸长着脖子往路口看，“你还认识梁家的司机啊？”
贺霆川理解不了她这种小孩要不到糖似的委屈跟别扭，只是像在想什么似的，沉默地看着她。
梁烟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，越看越觉得他目光里写着要把她这个麻烦给丢了，梁烟委屈更甚，眼泪就要控制不住。
贺霆川挑眉：“大庭广众……”
梁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脑袋扎进他怀里，死死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大声哭起来。
她才不管贺霆川有没有洁癖，一件衬衣要多少钱。大庭广众之下，她没脸，他也得陪她丢脸。
贺霆川的底线一再被梁烟突破，他磨着后槽牙，警告性地道：“梁烟！”
梁烟不管不顾地埋头痛哭。
贺霆川只得道：“你再不停，我就要收二十万了。”
梁烟拿不出二十万，没办法只有停了，但人却还埋在贺霆川怀里，闷闷地道：“好多人，我好丢脸。”
贺霆川这次不知为何没有将人推开，过了半晌，梁烟才听到他说了句，“走吧，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贺霆川带梁烟去了家私人医院，两人一到，就立即有人带着衣服过来领梁烟去做检查。
梁烟还抱着贺霆川的胳膊不肯松手，“你别走啊，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扶着她的护士抿唇笑着安慰她，“你放心，我们帮你看着他，不让他走。”
梁烟执拗地不放手，直到贺霆川捏着眉心说了句，“我等你家里人过来。”她才把手放开，安心地任由护士带她去做检查。
胳膊上骤然消失的温度让贺霆川有些失神，他盯着梁烟离开的背景若有所思片刻，随后才去打了个电话。
一直等到梁烟做完所有检查，转到病房，梁家还是没人出现。
护士给梁烟打上点滴，交代贺霆川：“贺总，您女朋友没什么事，观察一晚就好了，不过她情绪不太好，做检查的时候还一直掉眼泪呢，您多哄哄她。”
女朋友？
贺霆川呵了一声，呵得梁烟抖了一下，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。
护士一走，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，安静得可怕。
梁烟怕贺霆川走人，尽管脸埋在被子里，但两只眼睛却一直紧盯着贺霆川，看上去又乖又可怜。
她咳了一声，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，“梁家人都不是好东西。”
她也不是。
不等贺霆川质问梁烟，护士口中的女朋友是怎么一回事，梁烟就把她在里宴没讲完的东郭与狼的故事，一股脑地全跟贺霆川说了。
一直等到她说完，贺霆川才道。
“梁烟，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”
她已经一而再，再而三的越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