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?”朱浪皱眉问道,面露狐疑。
他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鲜丽锦衣,非常骚包。
不用问也知道,这肯定就是个那位朱少爷啦。
第一次亮相....弹开胸前长发,陈朝目光横扫:“既然你诚心诚意问了,告诉你也无妨,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陈朝,字大爷。”
“陈大爷......”
一名家丁顺嘴就念了出来,然后神容一变,拳头猛地握紧。
朱浪脸色发黑,眼神不善,甚至闪过一抹凶光。
“不好意思,气氛烘托到这了,有点克制不住,各位见谅。”咧了咧嘴,陈朝半眯着眼适应外面的光线。
同时,他在打量周围。
“陈公子,你什么时候醒的?”
说话的是院子里一名穿鹅黄裙妙龄女子,正值碧玉年华,长得亭亭玉立,清丽动人。
此女是董志山的孙女董思忆,此刻抬起头见到陈朝醒来也很惊讶,檀口微张。
她知道爷爷进山采药时救回来一个年轻人,但一直昏迷不醒,爷爷说这人可能会死掉。
视线落在这名清丽女孩身上,陈朝眼睛猛地一亮。
卧槽,这女人很棒棒啊....他有被惊艳到。
少女穿着得体的鹅黄衣裙,拥有一张精致古典的鹅蛋脸,肌肤白皙透嫩,就像泡过牛奶一样。
气质偏向柔弱,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坚韧,青丝长发微微盘起,上面插着一支银色蝴蝶步摇,随着她抬起头时,尾端珠坠乱晃。
那双澄澈而明亮的卡姿兰大眼睛正与陈朝对视,最终不敌后者火辣辣的目光,有些小羞怯低下了头。
恶霸与家丁VS少女与老弱......这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。
陈朝内心吐槽了一句,点点头:“嗯,刚醒,怎么了这是?”
他没说其实早就醒了,刚才还差点被砍。
提起这件事,董思忆明媚的小脸顿时黯淡,犹豫了下,说道:“爷爷之前不小心毁掉朱员外一幅画,现在要我们赔银子。”
民事纠纷......陈朝自我翻译了下。
“画呢?”
看了眼朱浪,董思忆丧气道:“还在朱员外手里。”
闻言,陈朝眼皮一跳。
刚才在屋子里,他确实听到那朱浪开口索要一千两银子.....擦,什么破画这么值钱?
回想起朱浪刚才的言辞,似乎这件事还牵扯到永安县丞,这老董家好像碰到的麻烦不小。
思忖会儿,陈朝渐渐明白过味。
坐地起价?
望着靠在董思忆怀里中风般抽搐的董志山,又看向周围凶神恶煞的家丁,陈朝叹了口气,皱眉看向朱浪,说道:“非要这么没人性吗?”
“关你屁事!”
朱浪神色倨傲,看出董思忆跟这家伙并不熟悉,顿时失去兴趣,吐了口唾沫骂道。
他本想着还能多捞一笔,说着,挥手就准备让家丁继续动手。
“你不就是想要银子么,我替她们担了。”
众人一愣。
董思忆睁大美眸,不可思议的望着陈朝。
连躺在董思忆怀里的老人董志山,抽搐的动作都是一顿,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,然后又开始抽搐。
回过神后,朱浪嗤鼻一笑。
打量着陈朝身上的破衣,面露鄙夷:“就凭你?知道他们家欠我多少银子么,想逞英雄也不掂量下自己,赶紧滚蛋,本少爷没空跟乞丐扯嘴皮子。”
陈朝没滚,也没有头脑一热冲上去打人。
深吸口气,他反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通体血红的腰佩,就要狠狠甩过去,大喊“睁大你的狗眼”。
想想玉佩可能会稀碎,他不着痕迹收起动作,转而淡然道:“就凭这个。”
“这什么玩意?”盯着玉佩,朱浪面露狐疑。
居然不识货.....陈朝沉声说道:“九黎血玉,足以抵上你那一千两,想必以猪少爷的身份,应该不会不认得吧。”
这是他身上除玉盘跟绝技卷轴外,最值钱的东西,也幸亏衣服没被董志山拿走丢掉。
“呵,什么狗屁九黎血玉也敢来糊弄本少爷?”
朱浪不认识这东西,自然就认为不值钱,虽说那色泽光亮,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好物件。
这时,旁边一名像是家丁头头的凑近说道:
“少爷,九黎血玉很值钱的,上次老爷从运来送给京中贵族的货物中,就有九黎血玉,还说这东西非常稀有,价值千金来着。”
闻言,朱浪顿时动容。
反应过来后,狠狠瞪了那名家丁一眼:“那你刚才怎么不说!”
家丁讪讪退开,心想小的也刚想起来,还以为你知道.....
朱浪落了面子有点不高兴,他转头看向陈朝,面色犹疑道:“你真要替他们抵债?”
“自然。”
点了点头,陈朝忽然话音一转:“不过,那画先拿给我,赔了银子,画就跟你们没关系了不是么。”
哪怕坏掉的画不值钱,那也得留在自己手里。
留在对方手里,岂不是活脱脱把柄?
另外,之所以出这个头,陈朝有自己的考虑。
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生存肯定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,他没有浪迹天涯四处为家的宏大理想。
而且玄清司好像正在搜查自己跟魔宗老爹的下落。
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,这句话陈朝不敢苟同,但也有一定道理。
也幸好前任没有修炼血气大术,不然就算被董志山救回来,这会儿估计也拜拜了。
眼下这笔钱么.....嗯,权当提前付房租。
这样想想不亏,陈朝心里好受多了,再者,董志山也算救过自己一命。
“行啊,不过现在画不在我身上......”
得知那枚血玉价值非凡,朱浪眼神闪过一丝贪婪,嘴角同时露出一丝冷意。
而后,他对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。
当即,四名青衣家丁不怀好意围了上来:“不好意思,我家少爷要先验货,东西拿过来!”
几只大手蛮横抓来,哪有半分商量意思。
这些家丁也都是修炼过的武夫,分工明确,一人去夺血玉,其他人锁住下盘,瞬间就将陈朝围在中间。
果然是恶霸豪强.....陈朝顿时气笑了。
老子哪里像文弱书生?也是武夫好不好!
嘭嘭嘭——!
一阵拳风脚影过后,夹杂几声痛哼,四名家丁眨眼间就从台阶上滚葫芦似的滚了下去。
陈朝则是身形一晃,克制住身体酸痛,便迅速站稳。
朱浪见状,顿时一惊。
这些家丁全是朱家的护院,常年习武,平常有欺负别人的份。
并且,他知道领头的家丁还是入了境的修炼者,体魄强壮,比单纯的武夫要厉害。
以前一直无往不利,怎么会打不过一个病秧子?
“我跟你讲道理,你要跟我动拳头?”
陈朝拳头握得咔咔响,迈步朝朝朱浪走去。
“你......你想干什么,我刚才只是想让他们验货,是你先动手的!”
朱浪慌张后退,哪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,哎呦痛叫。
“滚,想要银子就照我说的做。”
陈朝露出鄙夷之色,同时停在董思忆面前。
他真怀疑这些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,继而挟制人质。
朱浪吓得面色发白。
随后又反应过来,以自己的身份,对方也不可能拿他怎样,为什么要怕?
领头的家丁连忙跑过来把朱浪扶起,鼻青脸肿凑到耳边低声开口:“少爷,这家伙好像也是入了境的武夫,点子扎手,不好对付。”
闻言,朱浪满脸阴沉望着家丁,直把后者看得羞愧低下头。
“姓董的,这次算你走运!”
最终,朱浪冷哼一声,深深看了陈朝一眼:“还有你,等本少爷去取画,千万别想着带他们逃跑,海捕文书之下,就算你们逃出中洲,朝廷也能抓到你们!”
说完,这才转身离去。
还别说,陈朝刚才真有这个想法,但权衡之后就放弃了,因为不切实际。
那群家丁忙也一瘸一拐纷纷跟在后面离开。
等朱浪那群人离开,陈朝沉思片刻,正想开口说点什么,刚一低头就跟一张轻松又欣慰的老脸对上。
他微微一愣,顿时无比惊愕:“你没事?”
看刚才的架势,陈朝差点都以为董志山要不行了。
董志山在董思忆搀扶下站起,咧着嘴干笑:“小兄弟莫要担心,老朽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