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小说将军,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》,由网络作家“苏承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苏小小去外院找到沈川,把患者需要服用的药物交给他,并仔细叮嘱了用量与用法。“旁人我信不过,只能拜托你了。另外,我这是祖传秘方,你记得替我保密。”“放心吧,我会的。”沈川收好奇奇怪怪的药。“作为回报,这些饼子送给你。”苏小小从背篓里拿出了用竹叶包好的五十个老婆饼。“这、这么多?”沈川惊呆,“我吃不完呀!”苏小小微笑:“吃不完可以送给你的同窗尝尝鲜,与同窗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嘛。”其实,本来就是要送给书院的学生品尝的,可眼下大好卖人情的机会,何不顺水推舟呢?她前世一直看不惯妈妈太过圆滑的商人做派,可当她从家境优渥的大小姐,变成食不果腹的乡下小村姑,才明白做一个不曲意逢迎的人……是需要资本的。苏小小道:“书院太远了,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书院...
《小说将军,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》精彩片段
苏小小去外院找到沈川,把患者需要服用的药物交给他,并仔细叮嘱了用量与用法。
“旁人我信不过,只能拜托你了。另外,我这是祖传秘方,你记得替我保密。”
“放心吧,我会的。”
沈川收好奇奇怪怪的药。
“作为回报,这些饼子送给你。”苏小小从背篓里拿出了用竹叶包好的五十个老婆饼。
“这、这么多?”沈川惊呆,“我吃不完呀!”
苏小小微笑:“吃不完可以送给你的同窗尝尝鲜,与同窗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嘛。”
其实,本来就是要送给书院的学生品尝的,可眼下大好卖人情的机会,何不顺水推舟呢?
她前世一直看不惯妈妈太过圆滑的商人做派,可当她从家境优渥的大小姐,变成食不果腹的乡下小村姑,才明白做一个不曲意逢迎的人……是需要资本的。
苏小小道:“书院太远了,我以后可能不会来书院摆摊。”
“啊……”沈川失望。
苏小小笑了笑:“不过,若是有人想吃,可以提前预定,只要达到了十个,我免费给你们送来。”
“另外,咱们也算是朋友了,看在你的面子上,但凡书院预定的,我只收九文钱一个。”
哇,不必出门就有饼子送来,还能便宜一文钱,想想真的好划算啊!
沈川一口应下:“我这就去和他们说!”
“别忘了老婆饼!”苏小小提醒。
“哦,对对对!”沈川笑嘻嘻地折回来,抱起一大堆饼子,脚底生风地去了。
苏小小去了书院的正门。
看见她从里头出来,原先拦着她的小厮目瞪口呆。
“姐!”
苏二狗小跑着走过来,“见到沈川了吗?”
苏小小点头:“见到了,饼子也给他了。”
“那我们可以回去了。”苏二狗说。
苏小小摇摇头:“不急,先去个地方。”
与郎中约定的三日之期已到,她得上郎中家里取订好的银针与药材。
“你知道春柳巷吗?”她问苏二狗。
“知道,距离集市不远,从这儿到春柳巷大概……三四里地?”苏二狗对数字不敏感,七八里是他自己乱估量的。
事实上,他们走了六里地不止。
苏小小迈着肥胖的小身躯,大汗淋漓。
今天的运动是做足了……
春柳巷是一条老巷,青石板地面有不少开裂,裂缝里长了绿苔藓。
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,终于来到一家挂着符姓木牌的门口。
“敲门。”苏小小说。
“诶!”
苏二狗乐得被自家胖亲姐使唤,抬手叩了叩门。
“有人在吗?”
他吆喝。
半晌,门被人从里头缓缓拉开了。
“谁呀?”
一道苍老的声音不耐烦地问。
“咦?”
苏小小眨眨眼,惊讶地看向她。
她也看见了苏小小,眉心就是一跳:“今天没有梅干菜啦!”
没错,这个为他们开门的婆婆便是在集市卖干货的老妇人。
苏小小不由地感慨,镇子真小啊……一日之内遇上两个“熟人”。
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我家的?”老妇皱眉问道。
苏小小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门牌,是姓符的人家没错。
“请问,符郎中在吗?”她问道。
老妇没好气地哼道:“你找我儿子干嘛?”
“娘!是有人来瞧病了吗?”
符郎中拿着一个药杵快步过来,他方才在后院捣药。
“符郎中。”苏小小与他打了招呼。
“是苏姑娘啊。”符郎中的眼神闪了闪,对自家亲娘道,“娘,外头风大,您先进屋歇着,我来接待就好。”
老妇人指了指苏小小,对儿子道:“她找你治病,你得收她双倍诊金!”
符郎中:“……”
苏小小:“……”
老妇人进屋后,符郎中将苏小小领到一边:“我娘不知道我花钱找你买金疮药的事,你别说漏嘴了。银针和药材我备好了,你稍等片刻,我马上拿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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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药的功夫,苏小小参观了一下符家的药柜,里头的药未必十分名贵,但没有一个次品,由此可见,符郎中对药材的把控十分严格。
绝不会以次充好。
……老婆婆卖给她的梅干菜,质量也颇为出色。
“苏姑娘,让你久等了。”
符郎中将一个包袱递到苏小小手中,“你检查一下。”
苏小小清点了药材,一味也没少。
她顿了顿,忽然开口道:“我这里有几个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,你可要学?”
符郎中的眸子亮晶晶的,想到了什么,他一脸严肃:“还要买金疮药吗?”
苏小小笑了:“不必,直接送给你。”
符郎中:我怎么感觉你没好事啊……
很快,符郎中就明白了,天下没有白得的方子,是有代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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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花村,老李头家的菜地里,钱氏正在教人种地。
教的不是别人,正是苏家恶霸苏承。
钱氏表示,她绝不是拿人手短。
她在心里发过誓的,绝不教苏胖丫种地。
来的是苏承,不是苏胖丫,可以教。
咳,绝不是她拿人手短。
“这个是大葱,这个是小香葱,这个是韭菜,还有这个,你平日里吃的蒜苗。蒜苗的叶子是扁的,大葱是圆的。”
苏承望着一片绿油油,一脸懵逼。
搞啥,不都是绿的吗?
“你摘点小香葱给我。”钱氏说。
苏承果断薅了一把韭菜。
钱氏:“……”
田埂上看热闹的乡亲们快笑岔气了。
苏承是村里的大恶霸,往日耀武扬威的,几时出过这种洋相?
苏承郁闷得半死,偏生还不能发作——大胖闺女让他来学,那他就得好好学。
当然,他不是独自来丢人现眼的,他还拉了个垫背的。
“女婿,你来!”他对坐在田埂上的卫廷说。
卫廷用拐杖指了指自己的伤腿:“爹,我腿脚不便。”
苏承难得没给女婿留面子:“你其实就是不会吧?”
卫廷:“……”
叫爹的代价有点儿大。
围观的乡亲们越来越多,一部分是来看翁婿俩出洋相的,另一部分是纯欣赏卫廷颜值的。
这般俊俏的小郎君,十里八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
老苏家的菜地里,也有人注意到了卫廷。
“娘,那个人是谁?”
苏锦娘问。
方氏望了一眼,对女儿道:“小苏家的上门女婿!”
苏锦娘垂下眸子,低声道:“他长得……真好看。”
睡觉时苏小小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,算上今晚,三小只一共和她睡了三晚。
第一晚挨着她睡的是大虎,第二晚是二虎,今晚变成了小虎。
三个娃,居然还懂轮岗制。
大虎二虎已经睡着了,小虎仍努力睁大一双眼,小脑袋左动右动。
苏小小问他道:“怎么了?”
小虎道:“小斧(虎),不睡。”
他最小,好不容易才轮到他和娘睡,他不要睡,要醒着。
苏小小就道:“干嘛不睡?”
小虎不答了。
苏小小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?
她熄了灯,在小虎身边躺下,严肃地说道:“闭上眼!”
小虎乖乖闭上眼,可依旧不睡。
“娘。”
小虎叫她。
苏小小假装睡着。
小虎叫了三声后不叫了,若是以为他终于要睡觉了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三小只的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包。
很快,那个小包噗叽噗叽地朝苏小小这边移了过来。
——小虎钻进了她的被窝。
和娘睡!
不告诉大虎、二虎!
很巧,大虎、二虎也是这么干的。
--
苏小小起床第一件事又是找孩子,床头一个,床尾一个,角落里团着一个。
把三人摆好后,苏小小去苏老爹屋里将苏二狗叫了起来。
今日要做的东西有点儿多,她一人忙不过来。
苏二狗上了个茅房来灶屋时,小吴氏竟然也在。
他一脸错愕。
小吴氏慌忙解释:“我、我没事儿干,过来搭把手。”
苏二狗看向他姐,他姐没反对。
“哦。”他也就接受了。
小吴氏一开始有些紧张局促,可苏二狗只埋头干活儿,压根儿不搭理她,她渐渐放宽了心。
苏二狗主要干粗活儿,小吴氏帮着洗菜、切菜、和面。
她做事干净麻利,苏小小只用交代一遍,她就能记住。
有小吴氏与苏二狗打下手……主要是小吴氏,明明比昨天多一倍的工作量,愣是用相同的时间完成了。
苏小小很满意。
“我娘醒了,我得过去了。”
小吴氏时刻留意着自家的动静。
苏小小道:“好,你先去,等我从镇上回来再与你谈工钱。”
小吴氏摇头:“你已经给过了。”
二十个铜板呢。
她丈夫刘平在镇上给人做苦力,一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这么多,运气好的十个、五个铜板,很多时候只管两顿饭。
“我明早再过来。”
她转身从灶屋后门出去,想到什么又折回来,“不、不收工钱的!”
苏小小扑哧一声笑了:“好。”
“孩子我也会帮你带的。”
她又偷摸折回来第二次。
苏小小快被她鬼鬼祟祟的样子笑死了。
临出发前,苏小小去了一趟卫廷屋,他的伤口愈合得不错,今晚就能给他拆线了。
随后,她又给苏老爹留了一句口信。
原本想留纸条的,却悲催地发现一家三口全是文盲。
“我写简体字,苏老爹也不认识。”
嘀咕完,她对卫廷道:“等我爹醒了,你告诉他,去和钱大娘学种菜。”
--
苏小小先与苏二狗去了集市。
年轻屠户刚出摊。
他被渣了,心情很差,但生活总要继续的。
苏小小来到摊子前,含笑问他:“考虑好了吗?是与我分账,还是找我供货?”
屠户看着这个渣了自己的小胖村姑,很是悲伤地撇过脸:“分账。”
这样亏了算她的,挣了自己也有份。
苏小小微笑:“好。”
屠户皱眉看着她:“你一点儿也不惊讶,你知道我会选分账?”
苏小小摊手:“因为分账不必承担风险嘛,挣了你有份,亏了算我的。”
“但我要三七。”屠户说。
“二八!另外,你的肉便宜一半卖给我!”
“一半?太多了吧!”
“你就当是批发价好了,我供的货卖得出价钱,你算算,能挣回来的!”
屠户最终同意了。
苏小小莞尔一笑:“那么,先试卖一天,合作愉快。”
--
留下两个大坛子后,苏小小又与苏二狗去锦记。
尽管只卖了两日,可苏小小的老婆饼已在锦记内部传开了。
“哎呀,不是我说啊,你们锦记的点心能不能换些花样啊?卖那么贵,还总是那几样,人家一小村姑做出来的饼子都比你们的酥饼好吃!名字也新颖,叫……老婆饼!”
吐槽的是一位锦记的老顾客。
孙掌柜听了这话,不以为意:“他们去买,不过是因为那丫头在锦记出手救过一个孩子,哪里是她的饼子好吃?”
他们锦记的大师傅可是从京城退下来的,早年进宫当过御厨!
会输给一个小村姑?
“哟哟哟,老婆饼来了!”
老顾客二话不说地出了锦记,“丫头!给我留几个!”
“老婆饼,嗤,俗气!”孙掌柜冷冷去了后厨。
几个厨子正聚在一块儿尝饼,他们每天卖出去的饼子都必须自己品尝,味道过关才售卖,不然宁可扔了,也绝不卖给客人。
他们最近在尝试改良自家酥饼。
“好香。”孙掌柜走上前,看着桌上的饼子道,“是新做的吗?似乎与之前的配方不一样。”
厨子们没说话。
孙掌柜尝了一口,眸子一亮:“香软甜糯,比之前做的好吃多了!你们谁做的?”
厨子们面面相觑。
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道:“是从外头买来的……就是那个小村姑的老婆饼。”
孙掌柜:“……”
--
锦记附近的巷口,苏小小卖完托盘里的最后一个老婆饼,准备收摊了。
“姑娘,给我来两个红豆馅儿的,一个梅干菜的!”
一个年轻的妇人走过来说。
苏小小客气道:“抱歉,今天的卖完了。”
妇人指着苏二狗的篓子道:“这里头不是还有吗?”
苏小小道:“这些不卖。”
苏二狗凑到自家亲姐的耳边,小声问道:“姐,剩这么多,干嘛不卖?”
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半个时辰后,二人站在了梧桐书院的门口。
这会儿学生们已经开始上课了,外头没几个人。
守门的小厮拦住他们,问道:“干什么的?”
苏小小道:“我找沈川。”
三小只一人尿了一张大地图,整张床都成了他们的锦绣河川。
苏小小过去时,三小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。
“姐!这可怎么睡呀?”苏二狗委屈。
苏二狗的床是不能睡了,卫廷那边是小床,睡不下第二个人。
苏小小无奈叹气:“二狗去爹那边睡,大虎二虎小虎,来我屋里睡。”
苏小小给三小只换了干爽的衣裳,三人抱着心爱的小枕头,呲溜呲溜爬上了苏小小的床。
看着再一次蹭睡成功的三小只,苏小小严肃地说道:“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!”
三小只点头点头。
“闭上眼,睡觉!”苏小小凶巴巴地说。
三小只乖乖闭上眸子,甜甜地进入了梦乡。
……
三小只的睡相不敢恭维,苏小小一觉醒来时,身边一个娃都木有了。
她在床上一阵翻找,不出意外,里侧横着一个,床脚趴着一个,角落里两脚怼墙朝天的还有一个。
三人睡得呼呼的,有些呆萌可爱。
苏小小把三人塞进被窝摆好,挨个戳了戳他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,自动脑补噗叽噗叽的音效。
一下子把自己逗乐了。
三个小橱窗娃娃,好玩。
苏小小穿戴整齐,抱着换洗衣物去了后院。
昨夜下了一场小雪,地上薄薄一层,踩上去有轻微的咯吱声。
苏小小前世生长在南方,极少有机会见到雪,上大学时报考了一个北方的城市,一待就是八年。
大概她强大的适应能力,就是那八年培养出来的。
苏小小先去灶屋把火升了,锅里的热水烧上,又将碗柜里发好的面团与泡好的豆子拿出来。
等待烧水与醒面团的功夫,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后院的草棚下洗衣裳。
卫廷的烧退了,不再浑浑噩噩的,自然就醒得早了。
他一瘸一拐地去后院洗漱,却一眼瞧见了坐在寒风里闷头洗衣的苏小小。
昨夜的动静他也听见了,三个小崽子居然尿床了。
不用说也知道她洗的是被小崽子尿湿的床单。
她没有一丝怨言。
为何?
当然是为了减肥了。
家里的衣裳一直是苏二狗洗的,苏小小如今能做的运动不多,只能把家务抢来做了。
苏小小一边洗,一边哼小曲儿。
她前世五音不全,这个身体却有一副被天使亲吻过的嗓子,加上胖嘛,肺活量也大,飙高音不带喘的。
不过大清早她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实力。
卫廷看着她乐在其中的样子,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她。
“噫?你起来了?”
卫廷微微一怔,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竟然对着一个小胖丫头出了神。
他定了定神,淡淡说道:“你那么吵,谁睡得着?”
苏小小黑了黑小胖脸:“我天天那么吵!也没见你睡不着!”
卫廷念在她大清早给孩子洗衣裳的份儿上,不想和她计较,一瘸一拐地从她身边走过去,打算自己打水洗脸。
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,一脚踩空。
眼看着他要栽进冰冷刺骨的水缸里,苏小小赶忙拉了他一把——
她一会儿还得做饼子呢,水不能弄脏了!
她的力道可能有点儿大了,直接拽过了头,导致卫廷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。
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卫廷压倒在了雪地里。
出于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,她用手牢牢摁住了伤患的头。
有松软的积雪垫着,苏小小没摔疼,就是眩晕了一会儿才恢复。
“卫廷,你可以起来了。”
卫廷没动。
“喂,虽然我很胖,但你也很重的。”
卫廷仍旧没动。
苏小小皱了皱眉,艰难地抬起脑袋,定睛一瞧。
呃……卫廷好像被她闷晕了。
忘了自己是个波涛汹涌的小胖纸了。
苏小小自己是搬不动卫廷的,只得去苏老爹的屋,把苏二狗叫了起来。
“姐,是要去卖饼了吗?”苏二狗的瞌睡一秒清醒。
叫醒一个睡懒觉的弟弟,原来只要让他去卖饼。
“还没。”苏小小轻咳一声,“你姐夫在后院摔倒了,去抬一下。”
摔倒了不是扶一把吗?为毛是抬?
到那儿苏二狗就明白了,他姐夫这是摔晕了呀!
“咋摔的呀?没事儿吧?”他是真担心卫廷。
“没事,睡会儿就好了。”苏小小总不能告诉他卫廷是被自己的豪华海景房闷晕的。
“抬进去吧,别把你姐夫冻坏了。”
“好嘞!”
二人合力将卫廷抬回了小东屋。
--
苏小小到底担心他闷出……咳,摔出毛病,为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势,又把了脉,确定并无大碍才出了屋子。
这么一通耽搁下来,她与苏二狗比昨日晚了一个时辰到镇上。
锦记的点心早已卖了好几锅。
苏二狗指了指锦记:“姐,没人排队了,大家都买完走了。”
不仅锦记门口的客人没那么多了,就连他们身后的铺子也开张了,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再摆在人家正门口。
她想了想,直接去了锦记旁边的小巷口。
苏二狗看着稀稀拉拉的行人,苦大仇深地问道:“姐,咱们今天不会卖不出去吧……”
今天的形势的确对他们不大有利。
“小丫头!你终于来了!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街对面传来。
姐弟俩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。
是昨日从锦记过来的年轻书生,他穿着淡蓝色书院院服,手执一柄折扇,眉清目秀,意气风发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用折扇拍了拍左手掌心,笑呵呵地说道:“让我蹲着你了吧?我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,说好了,我买一个你就送的!”
“嗯。”苏小小点头,“你要哪个口味的?”
书生哼道:“你不就三种口味?一样来一个!”
“今天有四种。”苏小小说,“多了一种板栗的。”
板栗是今早小吴氏拿过来的,煮好了,壳都给她剥了,她索性试着做了十个板栗馅儿的。
书生一秒高冷:“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吃?”
苏小小切了一小块给他。
他淡定地尝了一口:“马马虎虎。”
苏小小:“哦。”
书生:“我全要了。”
姐弟二人:“……”
“你就直接告诉她,你是来说亲的!”
一旁的陈丰开了口,再这么聊下去,天黑了也讲不到正题。
“给我说亲?”苏小小满脸惊讶。
黄氏灿灿笑道:“是呀,大丫,你看你年纪不小了,又被姓何的悔了婚,日后怕是很难再找到婆家。唉,可谁让你骨子里也流着咱们陈家的血呢?我和你舅舅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孤苦伶仃地过下去。”
苏小小问道:“那么,舅母是打算给我说哪户人家?”
黄氏道:“自然是我们陈家呀!嫁给你表哥,亲上加亲!”
她共有三个陈家表兄弟,大表哥、二表哥、小表弟,分别是十九、十七、八岁,皆未说亲。
苏小小若有所思:“大表哥十九,的确是到说亲的年纪了。”
黄氏立马道:“是你二表哥!”
二表哥可不是舅母的亲儿子,是她舅舅陈丰在外头带回来的私生子。
当年为这事儿,黄氏没少闹腾,只是终究闹不过一大家子,才勉强把孩子留下了。
苏小小一副嫌弃的样子撇了撇嘴儿:“原来是给那个私生子说亲,我还当是让我嫁给大表哥呢!”
“你大表哥可是秀才!”黄氏脱口而出。
苏小小无辜地问道:“舅母的意思是……我高攀不上大表哥呗!”
黄氏:“……”
一个臭名昭著的胖丫头当然配不上她儿子了,可你不要说出来呀!
黄氏讪讪一笑:“你大表哥是个书呆子,不懂疼人,你二表哥与你年纪相仿,他与我提过几次了,很是中意你。再说了,你爹不是想招个上门女婿吗?谁家让长子去给人入赘的?”
苏小小恍然大悟:“哦,原来是入赘。”
黄氏笑容满面:“你放心,咱们一家亲戚,我们绝不会拿了彩礼银子又做出悔婚的事!”
重点来了。
苏小小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舅母想要多少彩礼银子?”
黄氏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虽说你成过一次亲,是个二嫁的妇人,可陈家不会嫌弃你的,舅母更不会乱要彩礼银子的,你爹给何家多少,到时候也给陈家多少就是了。”
听听,这是什么施舍的大语气?
活像是自己当了活菩萨,吃了多少亏似的。
黄氏真以为自己听不出她打的如意算盘么?
既能摆脱一个碍眼的私生子,又能顺道捞二十两彩礼银子,简直就是一桩一举两得的美事。
可黄氏早不上门,晚不上门,为何偏偏这时才上门?
苏小小记起那日与苏二狗坐了杨柳村的牛车,还扬言让何童生把银子还回来的事了。
想必是那车夫回村后与陈家人说起了这一茬儿,陈家人见有利可图,于是赶紧找上门了。
黄氏继续说道:“你被何童生当众悔婚,十里八乡怕没人敢娶你了,更别说给你们家做上门女婿,也就是你舅舅顾念和你娘的兄妹之情,才同意了你和二表哥的这桩亲事。你外祖父原是不答应的,我和你舅舅劝了整整两宿。”
两宿,时间对上了。
苏小小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,一针见血地说道:“何童生好歹是个童生,二表哥凭什么也要二十两彩礼?”
不是她瞧不起陈家二郎,而是黄氏既然要卖儿子,总得允许人沽个价不是?
黄氏的脸子有些挂不住了:“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?那是你二表哥!”
苏小小淡淡一笑:“我还是你亲外甥女儿呢,二十两彩礼银子,除非让大表哥来,否则免谈!”
“你……”
黄氏气坏了。
一个又丑又胖的蠢丫头,竟敢肖想她的秀才儿子!
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
我呸!
苏小小道:“舅母舍不得吗?二狗,送客。”
“诶!”
躲在后院儿偷听的苏二狗二话不说跑了出来,走到一半又折回他姐身旁,小声道:“姐,咋送?”
苏小小:“……”
女人翻起脸来总是格外快,尤其黄氏本就瞧不上苏家,见苏胖丫是来真的,她也懒得再装好脾气!
她站起身来,指着苏小小的鼻子道:“我让二郎娶你是可怜你!又胖又蠢!好吃懒做!名声又差!大婚当日新郎撇下你就跑了!几个村的乡亲全在看你笑话!你真以为自己还有人要吗!”
陈丰皱眉。
苏小小看向一旁的陈丰:“舅舅也是这么认为的吗?”
陈丰的眉头皱得更紧:“大丫,你舅母的话虽然难听,但也是事实。你们家要是拿不出那么多彩礼,少些也可。”
黄氏几乎是下意识地尖叫道:“不许少!少了大郎的亲事怎么办!”
苏小小笑了:“原来,舅母已经在为大表哥说亲了呀。舅舅、舅母是打算卖了私生子,用挣来的彩礼银子给大儿子娶媳妇儿?如意算盘打得真好,可惜了,这个冤大头,我苏大丫不做!”
苏家动静太大,引来了不少乡亲们在门口观望。
隔壁刘山家的二儿媳何氏来得最早,听得最全。
“陈家来给儿子说亲的。”
她担当起场外讲解,“要二十两彩礼呢。”
“上门做女婿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是秀才儿子,是老二!外头的姘头生的!对!右眼有点儿瘸的那个!”
陈家那些破事儿,十里八乡早传遍了。
按说,苏胖丫的行情差成这样,嫁个瘸眼的私生子也算破锅配烂灶,彼此合适。
可陈家竟然狮子大开口找要二十两彩礼银子,属实有些不要脸了。
孙二瓜嚷道:“胖丫!我儿子给你做上门女婿!你给二两就够!”
何氏瞪他道:“去去去!你哪儿来的儿子!”
众人哄笑。
黄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她能不知道一个私生子值不了二十两银子?
只不过苏家三口一贯对陈家有求必应,这丫头甭管在外如何蛮横,到了她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上了。
今儿像换了个人似的,油盐不进!
也怪她原先不知他们手里竟攒了二十两!知道的话,早来把银子拿走了!
围观的乡亲越来越多,她也不好再撒泼,强忍着挤出一副笑:“大丫啊,舅母是为了你好,你只有嫁给你二表哥,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。”
苏小小道:“舅母,我有相公了。”
黄氏呵呵道:“我不信!有本事你叫他出来!”
苏二狗往后指了指:“后边儿呢,姐夫走得慢,怕你出事儿,让我先带着王赖子过来了。”
卫廷的伤势并未彻底痊愈,依旧需要卧床静养,偶尔下地活动,也只能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几步。
去王赖子家时,走得有些急,腿一下子就肿了。
回家的路上,雪越下越大。
苏小小找到他时,他坐在老槐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,拐杖斜斜地靠在一旁。
平日里这块石头是不少乡亲们聊天八卦的地方,苏小小从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的,然而今晚被他一坐,恍惚间像是多出了某种意境。
他宽肩窄腰、身姿挺拔、双腿修长,乌黑如墨的发髻被风雪吹得有些凌乱,自他俊美如玉的脸颊拂过,画面绝美。
“真是的,长这么妖孽。”
苏小小嘀咕着,走上前去。
“你坐这儿干嘛?”
卫廷淡道:“看风景?”
苏小小:“……”
苏小小在他身边坐下。
卫廷古怪地睨了她一眼:“干嘛?”
苏小小望向漆黑如墨的夜色:“看风景啊。”
“你不冷?”卫廷问。
苏小小摊手:“我胖嘛,脂肪厚,不怕冷。你这么问我,是不是你自己冷啊?”
卫廷哼了一声没答话。
苏小小摸了摸他的手。
卫廷眉头一皱:“做什么?”
苏小小说道:“手冻成这样了,还不回去?走了!再坐下去,成冰棍儿了!”
她一边起身,一边去拿卫廷的拐杖,意外地发现拐杖断了。
“你……”她错愕了一瞬,继而看向他的腿,“你摔跤了?”
“没有。”卫廷面无表情地说。
苏小小蹲下身,撩起他左边的裤腿儿,看着鲜血淋漓的膝盖,说道:“还说没摔!”
他的左小腿伤口极深,虽是表面的缝合线,可要彻底恢复仍是需要一段日子的。
这下好了,小腿肚没痊愈不说,膝盖又给磕秃噜皮了。
“别坐着了,回去上药。”苏小小站起来,一只手收好坏掉的拐杖,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。
见卫廷不动,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胖手,“伤条腿而已,你不会是指望我背你吧?我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!哪里背得动你一个大男人?”
卫廷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。
卫廷到底还是扶住了她的手,二人顶着漫天的风雪,一步一步往家走。
走了几步,苏小小道:“好嘛,我收回方才的话,我是个二百斤的胖子,压不坏,你别不敢使力。”
过分压迫自己的伤腿,会令伤势恶化的。
卫廷犹豫片刻,稍稍往她身上靠了些。
苏小小想到今晚的事,轻咳一声,傲娇地说道:“其实你今天不帮我,我也能脱身的,我给自己找到不在场证明了。”
卫廷呵了一声:“谁说我帮你了?我帮的是二狗,你别自作多情。”
苏小小道:“呵呵,谁自作多情了?二狗是我弟弟,需要你帮?”
卫廷淡淡说道:“他叫我姐夫。”
苏小小道:“叫你姐夫,你就是他姐夫了?那我叫你相公,你是我相公吗?”
卫廷就道:“那要看你怎么叫了。”
苏小小停下脚步,深深地看着他,莞尔一笑:“相公~”
卫廷:“……真难听。”
一盆冷水泼下,苏小小的脸瞬间黑了。
二人继续往前走,路过老苏家时,碰见出来倒水的苏锦娘。
苏锦娘望着风雪中搀扶前行的二人,忽然开口叫住了苏小小。
“苏大丫!”
她放下木盆,快步来到二人面前。
苏小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:“有事?”
印象中自己和这位村花没什么交情,村花瞧不上她,她瞧上的小伙伴也全都去巴结村花。
苏锦娘的神色有些紧张,她刻意不去看卫廷,而是盯着苏小小道:“你方才为什么要污蔑我?我与王赖子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!你是在故意毁我名节吗?我怎么得罪你了?”
村花的火气有点儿大呀。
苏小小微微一笑道:“我不那么说,你会愿意站出来替我做不在场证明吗?”
苏锦娘呼吸一滞,余光瞟了瞟卫廷:“我……我当然会。”
苏小小冷笑:“苏锦娘你当我瞎吗?里正刚问谁能替我证明清白,你就拉着你娘走了,这又怎么说?”
苏锦娘矢口否认:“我没有拉着我娘走!”
苏小小无语望天:“嘴长在你身上,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咯。”
苏锦娘满脸失望:“苏大丫,从小到大你一直嫉妒我,处处和我作对,我不和你计较,只是我万万没想到,你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!”
苏小小纳闷地看着她:“不是,苏锦娘,你今儿是怎么回事?”
苏锦娘垂下眸子:“算了,是非公道自在人心。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,我言尽于此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继续做傻事!”
说罢,她转过身,不带任何留恋地走了。
一阵冷风吹过,带来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。
约莫走了三步,她又回过头来,上下打量了苏小小一番。
“还有,以后不要再学我穿衣裳。”
说完,这回是真的走了。
苏锦娘有病吧!
当着卫廷的面揭她的短?
“莫名其妙!”
苏小小拍了拍身上的雪,一抬眼,见卫廷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。
她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看什么看?不就几身衣裳?她穿得?我穿不得?”
“你好像瘦了。”卫廷说。
苏小小一怔:“嗯?”
卫廷指了指她的袖口:“之前这里是紧的,你给我换药时,还勒出了红印子。”
苏小小眨眨眼:“你对我观察这么仔细啊?”
卫廷讥讽道:“我是警惕你藏暗器!”
女人被夸了瘦了心情是绝对能飞的,卫廷怼她两句她也不在乎了。
苏小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:“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的确感觉衣裳没那么撑了。卫廷,我真的瘦了!”
她抬眸看着他,眸子亮晶晶的,眼底闪过发自内心的喜悦笑意。
卫廷移开视线,淡道:“比从前瘦了一点而已,也还是——”
苏小小超凶地说道:“把最后两个字给我憋回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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