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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寒深手段高超,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。她半阖上眼,久久不语。一阵疲倦涌上心头,为霍寒深对她的恨。
主角:唐糖霍寒深 更新:2023-08-04 11:5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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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糖霍寒深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唐糖霍寒深》,由网络作家“唐糖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霍寒深手段高超,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。她半阖上眼,久久不语。一阵疲倦涌上心头,为霍寒深对她的恨。
第一人民医院,肿瘤科化疗室。
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唐糖,露出不赞同的表情。
“您刚做完化疗,现在应该好好休息。”
唐糖翻着手里的文件,只淡淡说:“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。”
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。
门关上后,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白的女人,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。
床头的病历卡,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——宫颈癌晚期。
两日后,伦敦,国王酒店。
唐糖扫视了一圈,没有发现那个人,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。
这15年,那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,这场价值十亿的公司收购,他不可能不来掺一脚。
那个人不在,收购毫无悬念落到了唐糖的手里。
公司副总留下接手后续,唐糖便先离开了。
唐糖一走,会场马上就有八卦的职员聚在了一起。
“你知道吗?这乔氏集团的乔总和江氏集团的江总,15年前可是轰轰烈烈的一对金童玉女。”
“什么?江总的爱人不是蒋氏大小姐蒋嘉然吗?乔总不是去世的陈总陈鹏飞的夫人吗……”
唐糖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八卦的中心。
车子在街道里穿梭着,路过特拉法尔加广场,唐糖的视线一顿。
“停车。”她出声。
唐糖下车,往喷泉走去。
喷泉边坐着一个正在喂鸽子的男人,他穿着全球仅此一件的手工大衣,气质出众,眉眼间尽是盛气。
唐糖在鸽群前停住了脚步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霍寒深抬起脸来,笑着道,只那笑意却未到眼底。
唐糖移开视线: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吃过饭了吗?那家热狗店还开着,味道跟15年一模一样。”
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,煞是好听。
“不用了,我已经不喜欢吃热狗了。”
如老友般寒暄的对话,谁也不会察觉这是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乔氏与江氏的领头人。
唐糖垂下眼眸:“怎么没去会场?”
霍寒深眼神一暗,将面包屑一扬,惊起满地鸽子。
“乔总可能不理解,有的事。”霍寒深漫不经心道,“比钱重要的多。”
“怀行。”
这时,一个漂亮女人叫着霍寒深的名字越过唐糖扑进霍寒深怀里。
蒋嘉然在霍寒深的怀里撒着娇埋怨:“那家冰淇淋竟然卖完了,太气人了。”
霍寒深整理着她稍乱的头发:“我让人把他请回国给你做。”
一派甜蜜气氛。
唐糖这才了然:原来这就是大过十亿的事。
蒋嘉然这才恍然看见唐糖一般,甜甜的叫道:“汐汐姐姐也在啊,是在谈生意吗?”
蒋嘉然笑容灿烂明朗,可只有唐糖知道在这幅天使面孔下有一颗怎样狠毒的心。
唐糖点点头:“你好。”
不等霍寒深开口,她便说:“那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唐糖转身离开,她走近车子,许客立刻给她开门护着头顶进了车。
霍寒深看着这一幕,眼神逐渐阴霾。
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就汇入了车流,霍寒深用舌尖抵了抵牙龈。
车里,唐糖缩在后座,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毛榉。
这个季节的英国像是能冷到骨子里一般,怎么也暖不起身子。
不知为何,她突然想起。
15年前,她也曾挽着一个人的手往喷泉里扔硬币祈祷她的爱情天长地久,也曾和一个人共吃一份热狗,亲密无间。
唐糖闭上了眼,霍寒深和蒋嘉然的身影如藤蔓在她脑海里肆意缠绕,她无意识的捂上了胃。
心底有个声音质问着她。
早知年少情深,也能走到想看两厌,你还会爱上他吗?
第二章 厌恶入骨
回到国,唐糖再次复诊,医生神情凝重。
“你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尽快手术,不能拖了。”
唐糖晃了晃神,她不怕死,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。
只是她暂时还不能死,她还需要时间。
她看着医生,冷静的点头:“好。”
回到家,白织灯将房间照亮。
整个房间只有黑白两种颜色,惨白的灯光打在墙上,毫无人气。
唐糖走进房间,床头柜上孤零零的摆着一个小盒子,她的指尖拂过盒子的表面,又陷在回忆里,眼神泛着空。
过了一会,唐糖才回过神。
她拿起安眠药,倒了一把在手心。
想起医生说吃多了对生命有危险,想了想,还是倒回了几粒。
如今药效对她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睡意才姗姗来迟。
几天后。
唐糖去参加一位老朋友孟江的婚礼。
他曾是个高喊婚姻是自由坟墓的艺术家,没想到如今也甘愿用一枚铁环被另一个人禁锢一生。
新郎等候间。
唐糖走到孟江面前,把一副画递了过去,由衷的祝福:“新婚快乐。”
孟江视画如命,高兴的接过画,掀开画布后却顿住了。
他眉头像打了死结:“这画你舍得?”
“放在我这里也没有意义。”唐糖扯了扯嘴角,“就别让它蒙尘吧。”
孟江表情更加纠结,看着她身后干笑两声。
唐糖心有所感,转过身。
只见霍寒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看着孟江手里的画,神色不明。
孟江一咳,把画轻轻放下,故作轻松往外走:“我去看看我的新娘,你们俩慢聊。”
随着“咔哒”一声,门关上了。
连同房间里音量键也被关上了一般,寂静无声。
橙黄的灯光洒在霍寒深身上,渡了一层光,唐糖看不清他的眼睛。
她沉默着,似乎要与房里的家具融为一体。
许久,霍寒深缓缓踱步,走了过来。
“我以为你很喜欢它。”
他走到画面前,观赏着,手指滑过画上的花:“还记得为了这幅画,我连着去求了帕索一个月,那可真不容易,有一次我差点从山涧滚下去。”
唐糖心局促地跳了一下。
霍寒深靠近她,低沉声音带着恶意:“我还记得,你收到画那个晚上,汗水与泪水流下来的模样……你还记得吗?”
唐糖的睫毛微微颤动,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疯狂的盛夏。
但只一瞬。
唐糖闭上了眼,将眼前的虚无都打碎。
她冷静的说:“我不会否认发生过的事。”
霍寒深笑了:“你说孟江会知道你曾躺在那副画边,和我一起数着上面的花吗?”
唐糖脸色一瞬白了。
他总是知道要怎么羞辱她才让她最痛。
唐糖紧攥着手指,别过脸,语气竭尽可能的淡然:“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,何必再提那段时光?”
“至于那幅画,我只是不想帕索的遗作腐烂在我这里,他是个天才。”
霍寒深倏然站直,眼神厌恶:“放在你那里当然不配。”
“帕索要是知道他最后一幅画给了一个不择手段,傲慢自私,虚伪恶毒的女人,他估计死不瞑目。”
这话像无数根针扎进唐糖的心,一瞬剧痛无比。
她不想留在这里再听他说恶毒的话了。
唐糖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就走。
许客就等在门外,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霍寒深,与他的视线对上。
一道隐怒,一道阴鸷。
许客收回视线,跟在唐糖的身后,眼里透着担忧。
唐糖仿佛能够感受到般,说:“我没事,15年了,早就过去了。”
许客沉下眼眸:“可是霍寒深的所作所为,不像是都过去了。”
唐糖大步在前面走着,将痛苦藏尽眼睑:“过去了,他现在只是,厌恶我入骨罢了。”
第三章 溃不成军
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。
唐糖皱眉翻看文件。
——子公司超越科技,季度亏损120%,甚至因为牵扯太多不能申请破产。
办公桌对面,陈超也坐在椅子上,只敢坐一点点。
唐糖抬手撑住额头,遮住眼底的失望。
陈超也是好友陈鹏飞的大儿子,陈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。
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,可惜善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根本没用。
霍寒深手段高超,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。
她半阖上眼,久久不语。
一阵疲倦涌上心头,为霍寒深对她的恨。
陈超也局促的,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唐糖。
他想起霍寒深对自己不屑的话语:“你猜,唐糖会为了一个继子的失败难过吗?”
陈超也不敢问。
他记得小时候江哥哥和汐汐姐姐明明是无比幸福的一对,但是突然有一天,他们就分手了。
虽然外面都疯传爸爸和汐汐姐姐有着不干净的关系,但是他清楚,汐汐姐姐和爸爸根本有什么。
唐糖抬眼,温声对陈超也说:“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,你先回去吧,记得去参加超云的家长会。”
陈超也松了口气离开,许客走了进来,
唐糖沉着脸,眼底是化不开忧愁:“帮我约霍寒深见一面。”
晚上,Rosier餐厅。
落地窗前,唐糖沉默的看着桌子对面的霍寒深。
整个餐厅只有二人。
这是他们热恋时最爱的餐厅,他们现在坐在最爱的位置,桌上摆着他们最爱的红酒。
一切如旧,只是物是人非。
她已经15年没来过了,这个地方对于她就像小时最爱的糖果,偶尔路过时用眼神舔舐一口,就能回味一天的甜。
她知道这是霍寒深刺激她的第一步,他成功了。
霍寒深微笑着:“这还是15年来,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。”
语气似是感慨又带着留恋。
唐糖调整了一下呼吸,按下心中苦涩:“今天约你,是想跟你聊一聊超也……”
霍寒深眼中讽刺:“陈超也一块废料,你也对他尽心至此,看来你对陈鹏飞真是情深义重。”又是这样。
即使她解释过无数次,他也依旧坚信蒋嘉然给他的谎言。
唐糖麻木的听着霍寒深的不堪入耳的言语,句句似刀,直戳心口。
早上才打的止痛针好似又失效了,她攥紧手不让自己露出异样。
她不说话。
这幅冷静的模样让霍寒深怒火上升。
他靠在椅背上,挂着笑。
“只是你这样喜欢玩的女人,恐怕还会有父不详的种吧。”
他想尽一切语言来攻击、来刺穿她虚伪的防线,他要她溃不成军,一败涂地。
“够了。”唐糖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。
似隐忍又似求救。
她声音轻的像一片落叶:“我们之间的事,你大可直接针对我,何必和一个小辈过不去?”
15年已经过去了,真相究竟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。
唐糖甚至有些不解:“我们在一起那一年,对你来说难道很重要吗?”
霍寒深脸色骤然一沉。
沉默让唐糖得到了喘息。
她拉回理智,尽量保持平静的说:“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,放过超也,你想要什么?”
霍寒深施施然喝了一口酒,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恶魔般的目光。
“那恐怕不行,毕竟,我就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。”
这句话在唐糖的脑子里炸开,身体的疼痛甚至让她耳朵产生了轰鸣。
是了,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。
一定要将他的痛苦百倍还到她身上才罢休。
唐糖再也扛不住了。
“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她强撑着站起身就走。
霍寒深的怒火、恨意和暴戾随着唐糖的离开,溃散在店内,洒了一地。
他看着唐糖离去的方向,一动不动。
他从落地窗俯视着楼下的车流,红色的车灯和橘色的路灯汇成一双杏眼。
那双眼还是和15年前一样。
霍寒深仰头灌下一口酒,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。
霍寒深喝得有些多了。
回到家,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,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。
这是江家的禁地,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。
霍寒深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,与15年前别无二致。
霍寒深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,倒退了几步,坐在地上。
他仰着头,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走出小屋,外面站着管家。
霍寒深吩咐道:“把这门封了。”
管家不忍心的说道:“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乔小姐的……”
霍寒深打断他的话:“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!”
管家欲言又止,终是叹了一口气:“我只怕少爷后悔。”
后悔二字戳中霍寒深的心。
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,毫不犹豫的说:“我只后悔爱过她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第一人民医院。
唐糖躺在床上,她能清醒的感受到,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。
痛!
穿透身体的痛。
注射结束后,麻药药效褪去,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。
唐糖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,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,她躺在床上,这种痛,没有人能够帮她。
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,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。
唐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,看着天花板,仿佛间,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。
她的父亲,也是因为癌症,在15年前去世的。
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,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。
叫她囡囡,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,工作上的难题。
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,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。
“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。”
唐糖眨了眨眼,苦笑一声。
“当年乔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,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,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”
她一向冷静,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。
“以前,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,现在我突然明白了。”
唐糖的声音透过呼吸罩,听上去飘忽不定。
“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,只怕愧疚。”
唐糖闭上了眼睛,将泪光掩在了后面,她的呼吸微不可闻。
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,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:“手术前,你跟他们说吧。”
“等他们心情平复,再让他们来见我。”
许客抿紧了唇,沉默着点头。
唐糖躺了半天,身体好转了一些,就让许客带她出院。
她不愿坐轮椅,只能靠许客才能站稳走路。
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,她遇到了霍寒深和蒋嘉然。
她已经没有力气装作没事,只能看着他俩。
蒋嘉然看见唐糖,眼神一变: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姐姐,真是有缘。”
她挽上霍寒深的胳膊,笑得灿烂:“我们来是检查身体,准备要个孩子了,姐姐呢?”
霍寒深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靠在许客身上的唐糖,没有反驳。
唐糖沉默了一会,抬起头看着霍寒深,真心的祝福道:“挺好的,祝你们心想事成。”
说完,便让许客带她走了。
她太累了,没有力气再与他们多说一句。
这句祝福,已经用尽她今日最大的努力。
霍寒深眼神沉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。
一张纸从许客另一手拿着的文件夹中掉出,他没有发现。
霍寒深走上前捡了起来,是一张药单,有好几种他不认识的药物。
霍寒深一边掏出手机让秘书去查药单上的药,脚下一边不自觉的向外跟去。
蒋嘉然咬着牙怨恨的看着霍寒深飞快消失的身影,指甲深陷掌心。
医院门口,霍寒深即将追上那熟悉的身影。
下一刻,他看见唐糖身体一晃,倒在了地上!
霍寒深上前的脚步一顿,接着便看见许客迅速将唐糖抱起放进了车里。
车开走了。
霍寒深阴沉着将手里的药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,嗤笑一声,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。
车里。
许客担忧的说:“要不还是回医院吧。”
唐糖摇摇头,很坚定:“先回公司。”
车往前开,她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,有些怅然的失了神。
霍寒深走回医院,他陪蒋嘉然来医院其实是来看她的父亲蒋正功。
蒋嘉然脸色低沉的等在病房门口,看见霍寒深,才强行扯起嘴角。
刚迎上来,霍寒深便拉开病房门径直走了进去。
蒋嘉然攥紧手,挂起笑容跟了进去。
霍寒深和蒋正功客套的聊了一会儿,但没聊两句蒋正功便意有所指的对说:“然然跟了你这么久,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婚礼?”
霍寒深一怔,随即冷冷抬眼:“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。”
“你!”蒋父气极,还想教训一下霍寒深,谁知霍寒深起身便走。
蒋嘉然立即跟了出来,拉住霍寒深,泪眼泫然:“我已经35岁了,从20岁到现在,陪在你身边15年,你连骗骗我爸爸都不愿意吗?”
霍寒深抽出手,冷眼看着她:“这些年蒋家从江家得到了多少好处,你还不满足?”
说完便不耐的离开了,留蒋嘉然脸色阴霾站在原地。
……
黑暗中,四周悉悉索索的,潜伏着令人恶心的东西。
唐糖又一次听见了那些声音。
“大小姐,打了她10个巴掌,她昏过去了。”一个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。
蒋嘉然的声音回道:“做的好,她就由你们好好招待,把照片拍清楚点。”
然后好几个男人回答道:“是,大小姐。”
唐糖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自己,攥着她的手臂,掐着她的脖子,还有人在耳边肆意的大笑。
“真是漂亮啊,玩起来肯定带劲儿!”
“不……不,不!”
唐糖从噩梦中惊醒,冷汗已经将她全部打湿。
疼痛和清醒一齐席卷过来。
唐糖蜷着身子,想让自己好过一点,可是梦境里那些污言秽语却从四面八方的响起,无孔不入。
止痛药和安眠药对她都已经没有作用了,她只能承受着这些痛苦和折磨。
唐糖颤抖着拿起床头的盒子,打开盒子——里面是一枚戒指和一张B超照。
她留恋的在两样东西上来回摩挲着。
戒指是霍寒深当初的求婚戒指,B超照……是她这辈子最痛的失去。
当年,蒋嘉然把她骗到无人的仓库,让一群人凌辱她,那个晚上她被拍下了照片,失去了孩子。
一阵剧痛涌来,唐糖抖着手合上盖子。
她把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,两滴眼泪不堪重负的砸了下来。
江家大宅,书房。
霍寒深靠在沙发里,手机那头秘书南明汇报着陈氏的动向。
“陈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都到了,不知出了什么变动。”
“不用管,”霍寒深抿了一口酒,“肯定是她在给陈超也在收拾烂摊子。”
他冷笑着,像是自言自语的说:“她对陈鹏飞的种总是有无尽的耐心。”
南明一顿,迟疑开口:“之前您让查乔总的药……”
“不用查了!”
霍寒深打断了他的话,仰头将酒一口饮尽,表情阴鸷。
“以后乔氏的事都不用向我汇报。”
挂断电话,霍寒深缓步走到保险柜前,打开保险柜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。
纸上左边画着教堂,右上印着是MarriageCertificate,底下有两个人的名字。
——赫然是一张结婚证书。
霍寒深看着这张纸,出了一会神,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,明暗斑驳。
良久,他回过神,随即面无表情的将纸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嗡嗡嗡。”
手机响了,霍寒深瞟了一眼,整个人怔在原地。
上面显示的每个数字霍寒深都铭记于心。
但是这个号码已经15年再未响过。
这是——唐糖的号码。
第六章 手术失败
霍寒深看着手机,眼神闪动,深深吸了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江总,您好。”
许客低沉的声音传来,霍寒深脸色骤然一沉。
“乔总现在在医院,她……想见您。”
霍寒深冷笑道:“我跟她没什么好见的。”
“有你在身边还不够?她就那么希望很多男人围着她转?”霍寒深说完就把电话挂了。
他紧紧攥着手机,视线不自觉落在垃圾桶里,一动不动。
医院。
许客听完霍寒深的讥讽,拳头捏得死死的。
他透过窗,看向躺在icu里的唐糖,玻璃倒映出将他通红的眼睛,浸满了哀痛。
15年前,他还是一个刚出孤儿院的小混混,身无长处,偶然在废弃的仓库里,捡到了浑身是血的唐糖,人生却从此得到了改变。
唐糖不仅是他的老板,更是他的恩人。
唐糖浑浑噩噩的醒来,眼前一片模糊,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。
“怀行……”
她的声音沙哑,想抬手去碰一碰他,那人很快就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汐汐姐姐。”
唐糖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,眼前的朦胧散开,霍寒深的脸化成陈超也的脸。
唐糖的思绪有一瞬的凝滞,在这一刻,她的失落无法掩饰的从眼里流出。
五岁大的陈超云,带着哭腔抓着唐糖的手。
害怕和担忧让这个年仅5岁的孩子红了眼眶:“你要快点好起来哦。”
唐糖用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:“好。”
住院部门口。
霍寒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。
抿紧了薄唇,他抬脚走了进去。
刚进大厅,他迎面遇到了抱着一大束花的许客。
那是一大捧火艳的玫瑰。
火红的玫瑰映在他的眼里,像一簇腾盛的火焰,
霍寒深的表情如同嗜血,他勾唇一笑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许客来不及留住他,只能作罢。
许客捧着玫瑰进了病房,他犹豫了一下,没有将看见霍寒深的事情告诉唐糖。
他将花送给唐糖,带着歉意说:“这是小祺他们的心意。”
“他们看着花好看又是最贵的,就买了,你不要介意。”
唐糖一直救济着他出身的那所孤儿院,孩子们都很感激她,这花也是所有人凑出钱买的。
“怎么会?”唐糖接过花,温柔笑了笑。
她将花上的卡片取了下来,这是孩子们写的。
“亲爱的玉姐姐,我是小祺、我是小美、我是鹏鹏……这群孩子,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了。”
唐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,眼眶却是一热。
许客眼里聚满柔情,看着唐糖。
“这些年,大家都记着你的恩,等下做完手术,你出来就好了。”
“是你先救了我。”唐糖的声音轻的像叹息。
“没有你,15年前我就死了。”
酒吧。
霍寒深倒着酒,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。
孟江皱着眉看着他:“你这又是何必,十五年了,你主动看一眼又能怎样?”
“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放下唐糖。”孟江肯定的说,“你还爱着她。”
“我不爱她。”
霍寒深回得比他更肯定。
很快他就醉了,孟江在酒吧门口把霍寒深交给蒋嘉然,便走了。
霍寒深脚下踉跄了一下,蒋嘉然赶忙上前去扶,霍寒深没有理会她送上来的手,径直上车,闭上了眼。
霍寒深久违的做了梦。
睡梦中,他在一片黑暗里奔跑着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,但如果他停下,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会消失。
忽然,他的心脏猛地一痛,就像谁剜去了他心脏一半一般。
霍寒深睁开了眼睛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
“嗡嗡”的声音传来。
他的手机正在震动着。
第一人民医院。
许客、陈超也兄弟俩都等在手术室门外。
他们眼一瞬不错的看着通红的指示灯,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代表希望的红灯熄灭了。
医生出来了,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,只露出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来。
那双眼睛落在许客身上,许客屏住呼吸。
一道闷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,却如同晴日惊雷。
“抱歉,手术失败了。”
第七章 我想见你
医生沉痛的摇头。
“癌细胞已经扩散,病人如果今晚醒不过来,可能就会在睡梦中离开。”
陈超云哭出了声,陈超也红着眼。
许客绷直了身体,强撑着情绪,上去迎接白色的病床。
半夜,特护病房。
唐糖突然醒了,她睁开眼,只觉身体就像碎了重新拼接起来般的痛。
沙发上,陈氏兄弟俩抱着睡着了,许客站在角落里,看见唐糖醒了,第一时间上前来。
他想叫医生,唐糖摆摆手阻止了。
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所预感。
她用力撑起身子,让许客拿来手机。
明明还在犹豫,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。
唐糖挣扎了许久,最终鼓起勇气,按下了拨通键。
手机里“嘟嘟”的等候音,就像审判的钟声,唐糖像最诚挚的信徒,等着她的结果。
响了没一会,被接通了。
唐糖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。
“什么事?”
她听着霍寒深沙哑的声音,似是被吵醒。
“我……”
话到喉咙,唐糖竟然有些紧张。
忽然,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。
“什么人,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。”
唐糖张了张嘴,声音像被狂风吹熄,她听着霍寒深小声的说:“我出去接。”
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。
这一刻,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。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霍寒深不耐的声音又响起。
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,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,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。
唐糖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,室外温度零下5度,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
她这一生,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。
此后经年,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唐糖。
“说话!”那头又说。
她几乎能想到霍寒深厌烦的表情。
“不……没什么。”
唐糖闭上了眼睛,一滴眼泪坠出眼眶。
信徒得到了审判。
她终于明白,15年了,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。
他已经不爱她了。
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。
“抱歉……打扰你。”唐糖惨淡一笑。
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,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,一点儿听不出来。
“你……”霍寒深皱眉,突然的心口难受。
两边一段沉默。
唐糖听着他的呼吸声,良久,说了一句“再见”。
电话挂断,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。
医生鱼贯而入,她闭上眼。
过了几天,窗外天气正好。
唐糖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,她对许客说道:“带我去外面转转吧。”
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唐糖在花园里转着。
唐糖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,她看着风景:“这些年,辛苦你了。”
许客声音低沉:“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“等我走了,公司就按我之前说的办。”
“多帮帮这兄弟俩,他们都是好孩子,我的家产就帮我捐了吧,等超云长大后,就麻烦你协助他管理陈氏……”
唐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,她费力的保持着清醒。
“我床头的盒子,等我死后,跟我放在一起。”
许客似有所感,一个“好”字卡在喉咙说不出。
“霍寒深……”唐糖含着这名字,声音平静,“就不要通知他参加我的葬礼了。”
太阳刺眼的光晕模糊了她的意识。
她眯着眼呢喃着,许客刚想凑近些听,可唐糖却没了声音,就像睡着了一样。
一阵微风吹过,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,最终脱离了树枝。
第八章 我绝不后悔
霍寒深刚到美国,一下飞机,就看到了一则新闻:乔氏董事唐糖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。
霍寒深拧紧了眉头。
唐糖?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?
他立刻给南明打去电话,问道:“乔氏是怎么回事?”
南明为难的回答:“不太清楚,当时您说不需要再查乔氏……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的。”
霍寒深沉默了一会,才说道:“算了,不用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,转手拨通了唐糖的号码,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。
霍寒深心里忽的腾升起一股烦躁,忍着将手机砸烂的冲动,他带着莫名的怒气开始了工作。
几天后,他回国,喊了孟江出来喝酒。
孟江到酒吧时,脸色有些憔悴。
看着已经喝了不少的霍寒深,他欲言又止。
他本自由散漫,遇事独善其事是第一法则。
唐糖和霍寒深之间的事,他知道一点,但这趟浑水他原是不想蹚的。
可是,唐糖死得突然。
前几个月她还参加了自己的婚礼,说着祝福语,转眼人就没了。
孟江想不明白,怎么会有人能从亲密无间转变到老死不相往来,从两情相悦到仇人敌对呢?
孟江坐下,给自己灌了一杯酒。
开口问道:“当年你和唐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?”
“呵……说什么。”霍寒深眼含讥讽,“她那种趋利赴势的女人,回想起都只会让我恶心。”
孟江一怔:“你还不知道……”
话到一半,他止了声。
是了,唐糖连葬礼都没有邀请霍寒深,可见她连死都不想告诉他。
可霍寒深怎么能连她死了都不知道!
他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。
他声音都有些颤的问:“你凭什么这么说她!?”
孟江一而再的提起那个女人,霍寒深已经有些愤怒。
“陈氏刚兴起就贴上去,背着我跟不同的男人厮混,还把劝告她的蒋嘉然推下楼梯……这些不都是她做的?”
“唐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,背后应该有隐情。”孟江摇头,“你仔细查过了吗?”
“证据确凿!”霍寒深嗤了一声。
“好了,不要说她了。”
霍寒深像是厌弃虫子般的挥手,不想提起唐糖。
他的态度激怒了孟江。
他不可理喻的看着仿佛魔怔了的霍寒深。
他偏执的认为都是唐糖的错,浑然不顾事情深处的真相。
孟江站了起来,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。
“可当年是你先跟蒋嘉然牵扯不清,脚踏两条船,先和和蒋嘉然订的婚!”
“要怨,也应当是唐糖更怨恨你,你为什么揪着她不放?”
霍寒深闻言,愤怒的头脑像是被兜了一盆冷水,彻底冷静下来。
原来在外人眼里,他才是背叛者。
霍寒深迷茫了,原来心里坚定的信念有所动摇,但是很快他扶住了心中摇晃的大石。
孟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,自己并没有错。
他灌下一口酒,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:“我不喜欢蒋嘉然。”
孟江久久无语。
看着毫不在意的霍寒深,良久,孟江才说道:“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可惜更可怜的是,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。
“我绝不会后悔!”
霍寒深砸下手里的酒杯,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法槌,给他的结论敲下不可更改的定音。
第九章 她死了
霍寒深回到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跌跌撞撞走到衣帽间,摘下手表准备沐浴。
看到首饰柜中央躺着的一个深蓝色的绒盒,他冷笑一声,道:“倒是忘记扔了。”
说着打开盒子——里面是与唐糖的一模一样戒指。
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。
霍寒深拿起它看了几秒,走到阳台,奋力一掷!
细小的戒指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漆黑的夜里。
第二天,一早。
霍寒深揉着脑袋,宿醉让他头痛欲裂。
他走到首饰柜准备拿一块手表,看到首饰盒中央空荡的一个坑,记起昨晚的举动。
他站了一会,接着若无其事的拿了一块手表,戴上,出门。
刚到公司,南明进来汇报工作。
汇报完,他犹豫了一会,又说道:“乔氏换了总裁,唐糖的股份所属全部变成了乔氏慈善基金。”
霍寒深原本平坦的额头,最后皱成“川”字。
他沉声打断道:“我不是说过,不要再和我说起任何她的事了吗。”
接着又鄙夷的说:“慈善?不过打着幌子圈钱罢了。”
南明沉默,不知该说什么。
虽然他只短短见过那位乔总几面,但他觉得,乔总的气质和举止并不像江总嘴里的那种人。
突然,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!
蒋嘉然略显狼狈的闯了进来。
她冲上前盯着霍寒深,质问道:“为什么停止和蒋家船业项目的合作?!”
霍寒深冷眼看着她:“这件事,让项目的负责人来和我谈。”
接着又对南明道:“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外人都不能进来吗。”
他的无情刺痛了蒋嘉然,她尖声喊道。
“霍寒深!你到底有没有心!”
“这些年,你果然是因为对付唐糖才接近我,你对我的好只是为了气她对不对!”
霍寒深不承认也不否认,只漠声道:“这次项目的问题和她无关。”
霍寒深阴鸷、冷静的样子,让蒋嘉然回过神来。
意识到自己失态,她收敛起情绪,眼中转瞬涌上泪,走到霍寒深身边,蹲下身。
“怀行……从我20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爱上你了。”
“我眼里只有你,唐糖跟其他男人鬼混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“她和那些男人的床照、她跟陈鹏飞的脏事也是我为你查出来的。”
“我什么都为你做过。”
“15年了,我只要你分一点心给我都不可以吗?”
她抓着霍寒深的胳膊,眼里都是乞求,泪水涟涟,显得楚楚可怜。
霍寒深抽出手,没有理会,抬手让南明送她出去。
蒋嘉然被迫被拉了起来,眼底闪过一丝怨恨。
拉扯间,她看到了南明手里资料上乔氏集团的logo,突然不再挣扎。
却是粲然一笑,眼里含着讥讽。
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,反正,唐糖是等不到了。”
霍寒深眉头一皱,正想质问她什么意思,恰好,手机响了。
霍寒深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,心莫名一沉。
他接通了,雄浑的男声带着电流传了过来。
“是霍寒深先生吗?这里是安城市公安局。”
霍寒深的心不知为何,猛地急速跳动起来。
“有什么事?”
“麻烦你来一趟,办理唐糖女士的死亡证明。”
霍寒深听完,忽的笑了,他嘲讽道:“现在的诈骗手段么?真是有够无聊。”
那边一阵沉默,接着诚恳的说道:“我们确实是警察。”
“您与唐糖女士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还具有法律效益,乔女士父母已经不在,并且没有子女,所以规定需要由伴侣来办理……”
“够了!”
霍寒深沉着脸打断,体内升起一股怒气和一丝恐慌。
“你们不仅诈骗,还造谣他人死亡,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联系的。”
电话那头见霍寒深无法沟通,便只好说。
“不管怎样,请来安城市公安局一趟。”
公安局。
霍寒深黑着脸走进大厅,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许客。
许客冷着脸,把殡仪馆证明递给了霍寒深:“请快点办好。”
霍寒深接过,怔怔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笑了。
“怪不得敢造谣,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。”
他举起证明,不屑的问道:“这个把戏你们策划了多久?”
许客脸色骤然阴沉,哑声道:“她真的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下一秒,霍寒深将殡仪馆证明砸在许客身上!
他怒然转身:“我很忙,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。”
许客压下脾气,拉住要走的霍寒深:“没人会用这种事和你开玩笑,葬礼已经办完了,我们现在必须要死亡证明交接后续事情!”
霍寒深冷笑反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葬礼?”
“乔总交代,不需要通知你。”
这句话,如同实质的利器穿透霍寒深的心。
他恍惚了一会,接着笑了——他竟有一刻真的信了。
唐糖怎么可能会死?
祸害遗千年,她今年也才39,怎么可能会死。
他甩开许客的手,大步离开。
回到家,霍寒深关在书房里给唐糖打电话。
可是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电子音告诉他:“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霍寒深被冻得手指冰凉,但他仍扯起嘴角,自顾自讽刺:“戏做的挺全。”
霍寒深开着车赶到陈宅,唐糖不可能不管陈鹏飞那两个孩子。
他大步走进陈宅,整个别墅环绕黑纱白花。
陈超也臂上别着黑纱,神情哀戚。
霍寒深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强行镇定,沉声问道:“唐糖呢?”
陈超也红着眼:“汐汐姐姐已经去世了。”
霍寒深冷哼一声:“别装了,快点叫她出来!”
陈超也震怒,上前揪着他的衣领,赤红着脸叫道:“请你离开,这里不欢迎你!”
这时,许客匆匆下楼,拦在争执的二人中间。
他深深看了霍寒深一眼,说道:“你要见,那我就带你去见。”
霍寒深攥着手,跟上许客,刚走到楼梯口,一个穿着艳俗的女人闯进门来。
女人大喊着:“我的儿子呢?你们把我儿子藏在哪了?”
她形态张狂,没有找到人,便冲上了楼,连许客都没反应过来。
霍寒深阴沉着脸,缓步跟了上去。
他上到二楼,停在门前,呼吸一滞。
中厅被布置成灵堂模样,黑白色绸缎挂在墙上,墙中央供着一台灵位,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的女人勾着嘴角,眼神温柔看着前方。
——那是唐糖。
霍寒深满是防备的心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,所有的自欺欺人,视而不见,一瞬像个气球般爆炸开来。
心头的钝痛,教他痛得几乎喘过不气来。
他就那么愣愣看着照片上的女人。
那先闯进来的女人一见到跪在灵位前的陈超云,便大哭大闹冲过去抓住他。
“我的超云啊!妈妈终于找到你了!”
话语如雷,劈在霍寒深头上,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人。
而那女人与陈超云竟确有七分相似!
霍寒深攥紧了拳头,心下剧颤。
这个女人是陈超云的母亲!?陈超云不是唐糖和陈鹏飞的儿子!?
这个想法让霍寒深眼前一黑,竟站立不住,倒退了一步。
陈超云害怕的推开那女人,缩在许客的身后不敢出来。
女人见状,指着唐糖的照片,如泼妇般大骂:“贱人!”
说着就上前,竟要毁坏灵位!
霍寒深心下一紧,不由自主大步上前钳住了女人的手。
“住手!”
女人不听,另一只手一挥,将灵台上的物品扫掉一地。
‘咚’的一声,一个铁盒滚落在霍寒深脚边,摔了开来。
霍寒深看到洒出的东西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枚戒指,和一张B超照。
第十一章 颠倒黑白
霍寒深望着地上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。
那女人很快被送走,偌大的灵堂只剩陈超也和许客陪着他。
良久,他缓缓蹲下身,捡起戒指,怔怔的出神。
这是他俩的结婚戒指,她还留着?
他盯着灵位上照片里言笑晏晏的女人,想问她为什么还留着,作为她猎艳的战利品吗?
他的眼睛发狂的泛红,手掌渐渐的攥紧,像是要把戒指嵌入血肉里一般。
接着,霍寒深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单上。
报告单上写着唐糖的名字,妇产科。
中央还附着一张B超照。
唐糖确实怀过孕!?
霍寒深举着报告单,寒声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
听着许客敷衍的回答,霍寒深狠戾一笑,声音沙哑。
“刚刚那个女人是你们弄来骗我的对不对,陈超云就是唐糖的孩子,这就是证据!”
许客拳头捏得噼啪响,强忍下怒意,他不想再唐糖的灵位前失控。
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无可救药,他原以为他会看到霍寒深心痛,悔恨,落泪。
没想到竟是倒打一耙,颠倒黑白。
他不禁为唐糖感到一阵悲凉,对霍寒深更加的厌恶。
陈超也虽然生气,但还是解释道。
“超云不是汐汐阿姨的孩子,他的母亲瞒着父亲偷偷留下了超云。”
“是我去医院接他回来的,阿姨和父亲,真的只是好朋友。”
他在霍寒深面前终究只是个晚辈,不好多说。
陈超也心里一酸,忍不住带了哭腔。
“父亲死后公司的重担都压在了汐汐阿姨身上,我们都不知道她竟然病了……”
霍寒深无声的喘着粗气,他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游走着,企图找出这个死亡骗局的破绽。
最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唐糖的照片上,他们隔着时空对视着。
霍寒深沉默了许久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说吧,她看中我手里哪个项目了,竟然用到了这一套。”
他和唐糖还没分出个输赢,陈氏俩兄弟还没有成长,她那么爱钱,她怎么愿意死。
他才不会相信一个人好端端的就死了,这个谎,实在拙劣。
“唐糖的聪明终于用尽了,黔驴技穷。”
他眼神狂狷,蔑视着陈超也,语气不屑。
“她如果和陈鹏飞没染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帮他养孩子?”
“她以为打感情牌我就会同情她?”
“她落得一身病痛,也是她咎由自取,自作孽!”
猛然之间,霍寒深被狠狠的抓紧了衣领。
孟江站了起来,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。
“可当年是你先跟蒋嘉然牵扯不清,脚踏两条船,先和和蒋嘉然订的婚!”
“要怨,也应当是唐糖更怨恨你,你为什么揪着她不放?”
霍寒深闻言,愤怒的头脑像是被兜了一盆冷水,彻底冷静下来。
原来在外人眼里,他才是背叛者。
霍寒深迷茫了,原来心里坚定的信念有所动摇,但是很快他扶住了心中摇晃的大石。
孟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,自己并没有错。
他灌下一口酒,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:“我不喜欢蒋嘉然。”
孟江久久无语。
看着毫不在意的霍寒深,良久,孟江才说道:“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可惜更可怜的是,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。
“我绝不会后悔!”
霍寒深砸下手里的酒杯,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法槌,给他的结论敲下不可更改的定音。
霍寒深回到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跌跌撞撞走到衣帽间,摘下手表准备沐浴。
看到首饰柜中央躺着的一个深蓝色的绒盒,他冷笑一声,道:“倒是忘记扔了。”
说着打开盒子——里面是与唐糖的一模一样戒指。
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。
霍寒深拿起它看了几秒,走到阳台,奋力一掷!
细小的戒指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漆黑的夜里。
第二天,一早。
霍寒深揉着脑袋,宿醉让他头痛欲裂。
他走到首饰柜准备拿一块手表,看到首饰盒中央空荡的一个坑,记起昨晚的举动。
他站了一会,接着若无其事的拿了一块手表,戴上,出门。
刚到公司,南明进来汇报工作。
汇报完,他犹豫了一会,又说道:“乔氏换了总裁,唐糖的股份所属全部变成了乔氏慈善基金。”
霍寒深原本平坦的额头,最后皱成“川”字。
他沉声打断道:“我不是说过,不要再和我说起任何她的事了吗。”
接着又鄙夷的说:“慈善?不过打着幌子圈钱罢了。”
南明沉默,不知该说什么。
虽然他只短短见过那位乔总几面,但他觉得,乔总的气质和举止并不像江总嘴里的那种人。
突然,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!
蒋嘉然略显狼狈的闯了进来。
她冲上前盯着霍寒深,质问道:“为什么停止和蒋家船业项目的合作?!”
霍寒深冷眼看着她:“这件事,让项目的负责人来和我谈。”
接着又对南明道:“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外人都不能进来吗。”
他的无情刺痛了蒋嘉然,她尖声喊道。
“霍寒深!你到底有没有心!”
“这些年,你果然是因为对付唐糖才接近我,你对我的好只是为了气她对不对!”
霍寒深不承认也不否认,只漠声道:“这次项目的问题和她无关。”
霍寒深阴鸷、冷静的样子,让蒋嘉然回过神来。
意识到自己失态,她收敛起情绪,眼中转瞬涌上泪,走到霍寒深身边,蹲下身。
“怀行……从我20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爱上你了。”
“我眼里只有你,唐糖跟其他男人鬼混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“她和那些男人的床照、她跟陈鹏飞的脏事也是我为你查出来的。”
“我什么都为你做过。”
“15年了,我只要你分一点心给我都不可以吗?”
她抓着霍寒深的胳膊,眼里都是乞求,泪水涟涟,显得楚楚可怜。
霍寒深抽出手,没有理会,抬手让南明送她出去。
蒋嘉然被迫被拉了起来,眼底闪过一丝怨恨。
拉扯间,她看到了南明手里资料上乔氏集团的logo,突然不再挣扎。
却是粲然一笑,眼里含着讥讽。
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,反正,唐糖是等不到了。”
霍寒深眉头一皱,正想质问她什么意思,恰好,手机响了。
霍寒深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,心莫名一沉。
他接通了,雄浑的男声带着电流传了过来。
“是霍寒深先生吗?这里是安城市公安局。”
霍寒深的心不知为何,猛地急速跳动起来。
“有什么事?”
“麻烦你来一趟,办理唐糖女士的死亡证明。”
霍寒深听完,忽的笑了,他嘲讽道:“现在的诈骗手段么?真是有够无聊。”
那边一阵沉默,接着诚恳的说道:“我们确实是警察。”
“您与唐糖女士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还具有法律效益,乔女士父母已经不在,并且没有子女,所以规定需要由伴侣来办理……”
“够了!”
霍寒深沉着脸打断,体内升起一股怒气和一丝恐慌。
“你们不仅诈骗,还造谣他人死亡,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联系的。”
电话那头见霍寒深无法沟通,便只好说。
“不管怎样,请来安城市公安局一趟。”
公安局。
霍寒深黑着脸走进大厅,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许客。
许客冷着脸,把殡仪馆证明递给了霍寒深:“请快点办好。”
霍寒深接过,怔怔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笑了。
“怪不得敢造谣,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。”
他举起证明,不屑的问道:“这个把戏你们策划了多久?”
许客脸色骤然阴沉,哑声道:“她真的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下一秒,霍寒深将殡仪馆证明砸在许客身上!
他怒然转身:“我很忙,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。”
许客压下脾气,拉住要走的霍寒深:“没人会用这种事和你开玩笑,葬礼已经办完了,我们现在必须要死亡证明交接后续事情!”
霍寒深冷笑反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葬礼?”
“乔总交代,不需要通知你。”
这句话,如同实质的利器穿透霍寒深的心。
他恍惚了一会,接着笑了——他竟有一刻真的信了。
唐糖怎么可能会死?
祸害遗千年,她今年也才39,怎么可能会死。
他甩开许客的手,大步离开。
回到家,霍寒深关在书房里给唐糖打电话。
可是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电子音告诉他:“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霍寒深被冻得手指冰凉,但他仍扯起嘴角,自顾自讽刺:“戏做的挺全。”
霍寒深开着车赶到陈宅,唐糖不可能不管陈鹏飞那两个孩子。
他大步走进陈宅,整个别墅环绕黑纱白花。
陈超也臂上别着黑纱,神情哀戚。
霍寒深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强行镇定,沉声问道:“唐糖呢?”
陈超也红着眼:“汐汐姐姐已经去世了。”
霍寒深冷哼一声:“别装了,快点叫她出来!”
陈超也震怒,上前揪着他的衣领,赤红着脸叫道:“请你离开,这里不欢迎你!”
这时,许客匆匆下楼,拦在争执的二人中间。
他深深看了霍寒深一眼,说道:“你要见,那我就带你去见。”
霍寒深攥着手,跟上许客,刚走到楼梯口,一个穿着艳俗的女人闯进门来。
女人大喊着:“我的儿子呢?你们把我儿子藏在哪了?”
她形态张狂,没有找到人,便冲上了楼,连许客都没反应过来。
霍寒深阴沉着脸,缓步跟了上去。
他上到二楼,停在门前,呼吸一滞。
中厅被布置成灵堂模样,黑白色绸缎挂在墙上,墙中央供着一台灵位,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的女人勾着嘴角,眼神温柔看着前方。
——那是唐糖。
霍寒深满是防备的心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,所有的自欺欺人,视而不见,一瞬像个气球般爆炸开来。
心头的钝痛,教他痛得几乎喘过不气来。
他就那么愣愣看着照片上的女人。
那先闯进来的女人一见到跪在灵位前的陈超云,便大哭大闹冲过去抓住他。
“我的超云啊!妈妈终于找到你了!”
话语如雷,劈在霍寒深头上,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人。
而那女人与陈超云竟确有七分相似!
霍寒深攥紧了拳头,心下剧颤。
这个女人是陈超云的母亲!?陈超云不是唐糖和陈鹏飞的儿子!?
这个想法让霍寒深眼前一黑,竟站立不住,倒退了一步。
陈超云害怕的推开那女人,缩在许客的身后不敢出来。
女人见状,指着唐糖的照片,如泼妇般大骂:“贱人!”
说着就上前,竟要毁坏灵位!
霍寒深心下一紧,不由自主大步上前钳住了女人的手。
“住手!”
女人不听,另一只手一挥,将灵台上的物品扫掉一地。
‘咚’的一声,一个铁盒滚落在霍寒深脚边,摔了开来。
霍寒深看到洒出的东西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枚戒指,和一张B超照。
霍寒深望着地上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。
那女人很快被送走,偌大的灵堂只剩陈超也和许客陪着他。
良久,他缓缓蹲下身,捡起戒指,怔怔的出神。
这是他俩的结婚戒指,她还留着?
他盯着灵位上照片里言笑晏晏的女人,想问她为什么还留着,作为她猎艳的战利品吗?
他的眼睛发狂的泛红,手掌渐渐的攥紧,像是要把戒指嵌入血肉里一般。
接着,霍寒深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单上。
报告单上写着唐糖的名字,妇产科。
中央还附着一张B超照。
唐糖确实怀过孕!?
霍寒深举着报告单,寒声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
听着许客敷衍的回答,霍寒深狠戾一笑,声音沙哑。
“刚刚那个女人是你们弄来骗我的对不对,陈超云就是唐糖的孩子,这就是证据!”
许客拳头捏得噼啪响,强忍下怒意,他不想再唐糖的灵位前失控。
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无可救药,他原以为他会看到霍寒深心痛,悔恨,落泪。
没想到竟是倒打一耙,颠倒黑白。
他不禁为唐糖感到一阵悲凉,对霍寒深更加的厌恶。
陈超也虽然生气,但还是解释道。
“超云不是汐汐阿姨的孩子,他的母亲瞒着父亲偷偷留下了超云。”
“是我去医院接他回来的,阿姨和父亲,真的只是好朋友。”
他在霍寒深面前终究只是个晚辈,不好多说。
陈超也心里一酸,忍不住带了哭腔。
“父亲死后公司的重担都压在了汐汐阿姨身上,我们都不知道她竟然病了……”
霍寒深无声的喘着粗气,他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游走着,企图找出这个死亡骗局的破绽。
最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唐糖的照片上,他们隔着时空对视着。
霍寒深沉默了许久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说吧,她看中我手里哪个项目了,竟然用到了这一套。”
他和唐糖还没分出个输赢,陈氏俩兄弟还没有成长,她那么爱钱,她怎么愿意死。
他才不会相信一个人好端端的就死了,这个谎,实在拙劣。
“唐糖的聪明终于用尽了,黔驴技穷。”
他眼神狂狷,蔑视着陈超也,语气不屑。
霍寒深满是防备的心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,所有的自欺欺人,视而不见,一瞬像个气球般爆炸开来。
心头的钝痛,教他痛得几乎喘过不气来。
他就那么愣愣看着照片上的女人。
那先闯进来的女人一见到跪在灵位前的陈超云,便大哭大闹冲过去抓住他。
“我的超云啊!妈妈终于找到你了!”
话语如雷,劈在霍寒深头上,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人。
而那女人与陈超云竟确有七分相似!
霍寒深攥紧了拳头,心下剧颤。
这个女人是陈超云的母亲!?陈超云不是唐糖和陈鹏飞的儿子!?
这个想法让霍寒深眼前一黑,竟站立不住,倒退了一步。
陈超云害怕的推开那女人,缩在许客的身后不敢出来。
女人见状,指着唐糖的照片,如泼妇般大骂:“贱人!”
说着就上前,竟要毁坏灵位!
霍寒深心下一紧,不由自主大步上前钳住了女人的手。
“住手!”
女人不听,另一只手一挥,将灵台上的物品扫掉一地。
‘咚’的一声,一个铁盒滚落在霍寒深脚边,摔了开来。
霍寒深看到洒出的东西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枚戒指,和一张B超照。
第十一章 颠倒黑白
霍寒深望着地上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。
那女人很快被送走,偌大的灵堂只剩陈超也和许客陪着他。
良久,他缓缓蹲下身,捡起戒指,怔怔的出神。
这是他俩的结婚戒指,她还留着?
他盯着灵位上照片里言笑晏晏的女人,想问她为什么还留着,作为她猎艳的战利品吗?
他的眼睛发狂的泛红,手掌渐渐的攥紧,像是要把戒指嵌入血肉里一般。
接着,霍寒深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单上。
报告单上写着唐糖的名字,妇产科。
中央还附着一张B超照。
唐糖确实怀过孕!?
霍寒深举着报告单,寒声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
听着许客敷衍的回答,霍寒深狠戾一笑,声音沙哑。
“她以为打感情牌我就会同情她?”
“她落得一身病痛,也是她咎由自取,自作孽!”
猛然之间,霍寒深被狠狠的抓紧了衣领。
“江总,请您慎言!”
许客咬着牙,浑身战栗,眼里翻滚着滔天的怒意,拳头举在空中。
最后,他放下手来,平复好情绪。
说道:“既然您已经看完了,那么您可以走了。”
“还请您能在万忙之中抽空,去公安局办理乔总的死亡注销手续。”
霍寒深冷笑,整理好褶皱的衣服。
“呵,死亡注销?如何证明她死了?”
“既然要演戏,我就陪你们演!她不出现。”
他舔去嘴角的鲜血,邪佞挑起眼。
“那就得等着看她精心扶持起来的陈氏,怎么垮。”
谎言许客眼里藏着杀意:“真是不可理喻,怪不得她不想让你来参加葬礼。”
霍寒深闻言,似是厌烦了,他恶狠狠的说:“够了,这种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。”
他转身就要走。
许客拦下他:“请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。”
霍寒深看着横在身前的手,冷声道:“这是我跟她的结婚戒指,她要想拿,让她自己来。”
许客怒道:“你明知道跟她的婚姻名存实亡。”
“那又如何,我就是想让她不得安宁。”
霍寒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回到车上,他立刻给南明打电话:“你知道了唐糖的死了?”
南明不知霍寒深何意,犹疑的回答了“嗯”。
“你信了?”
南明更加疑惑,不过仍然诚实的回答:“是的。”
“哼,那个女人的谎言把你们都骗过去了。”
听到肯定的回答,他用不屑掩盖他的狂躁不安。
霍寒深挂了电话后,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。
全是愚昧的人,都被骗了,谎言明明这么拙劣,为什么还有人相信?
他在逼仄的狭小空间里,发泄着怒意。
每一个路灯都像那只明亮的杏眼,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,无处不在,让他无法呼吸。
霍寒深踩下油门,一声嗡鸣,黑色的越野逃也似的驶向郊外。
回到家,霍寒深拎着一瓶酒,游荡在屋子里。
蓦然,他觉得四周随处可见唐糖的影子。
霍寒深醉醺醺的坐在秋千上,那是以前唐糖和他在他家最爱的地方。
恍然间,他看见唐糖坐在他的旁边,扬着明媚的笑容。
“我要在这个秋千上刻上我的名字,证明这个秋千是我的。”
他怔怔的抬起手,在碰上唐糖的那一刻,她的身影就消散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黑洞一般的湖面。
霍寒深阴冷着脸。
他承认唐糖这一招有点用,他今天是有些被吓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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