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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宁僵在了原地。这时,她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,是赵承希。宣宁捡起折子,缓缓转身,看着他轻声问:“六年前,你在盛州遇见我时,不问我来处,不问我家世,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?”赵承希冰冷眼眸望着她,未曾言语。
主角:宣宁赵承希 更新:2023-01-31 15:4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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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宣宁赵承希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宣国公主不死秘闻》,由网络作家“宣宁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宣宁僵在了原地。这时,她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,是赵承希。宣宁捡起折子,缓缓转身,看着他轻声问:“六年前,你在盛州遇见我时,不问我来处,不问我家世,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?”赵承希冰冷眼眸望着她,未曾言语。
宣宁喝完药,正难受着,忽地想起之前那具尸体的异样。
想到这,宣宁一刻也不耽误,便写了下来,前往书房。
到书房时,赵承希却不在。
宣宁只好将东西放在书桌上。
转身离去时,却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一份折子。
折子掉在地上散开。
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,那是有关自己的。
而赵承希的批语凌厉:查到底!
宣宁僵在了原地。
这时,她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,是赵承希。
宣宁捡起折子,缓缓转身,看着他轻声问:“六年前,你在盛州遇见我时,不问我来处,不问我家世,为何现在就要问了呢?”
赵承希冰冷眼眸望着她,未曾言语。
宣宁舌尖苦涩蔓延:“其实你想知道什么,只要你问我,我自会告知于你。”
赵承希声音似雪:“你到底是谁?”
宣宁眼神平静:“我是这世上,最后一个宣国人。”
屋内死寂到只能到屋外的风声。
赵承希死死地盯着宣宁的眼睛,神情冰冷至极。
“宣国早已灭国三百年!你是想告诉我,你活了三百年?!”
他的话语讥讽中带着怒意。
宣宁依旧平静:“是,从宣国灭国到如今,我在这世间苟活了三百零九年。”
屋外风声席卷,吹得窗户噼啪作响。
赵承希上前一步钳住宣宁的下巴,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,脸色更加难看。
“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谎言?”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赵承希冷笑一声,松开宣宁:“你可以不说,我迟早会查到!”
宣宁轻轻退后一步,看着赵承希回到桌前整理公文,一副不想和自己交流的模样,一股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。
她闭了闭眼,垂下眼眸,默默离开书房。
接下来几天,赵承希没回家。
宣宁一打听才知道,云霓也不在,听说是一起去外地办差了。
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。
夜,静悄悄的。
宣宁坐在院中看着满月。
云霓笑得更为明媚。
而宣宁被遗忘得彻底。
她再在这里待下去,也觉得没意思,便借口身体不适告辞离开。
宣宁在一处亭子里独自呆坐许久。
她不为赵老夫人的话委屈,只是……也许赵承希当初娶的是云霓,会更好……
回院路上,途经梅园。
宣宁却听到云霓的声音:“承希,我喜欢你。”
宣宁脚步一顿,朝声音方向看去。
院内红梅绽放,满园红色。
只见云霓和赵承希相对而立,风吹动两人的衣角,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只听云霓继续道:“我知道你现在有妻子,但是没关系,我会等你和离。”
宣宁没想到自己会撞到这样的场景,她站在原地攥紧了手,想知道赵承希的答复。
可这时,身后忽地传来丫鬟惊讶的声音:“夫人,您怎么在这儿?”
不远处的两人被惊动回头。
宣宁看着云霓霎时满脸通红,随后快速将手中玉佩塞进了赵承希手中,羞涩的跑开。
而赵承希和她视线相对片刻后,竟将那玉佩收进怀中,漠然收回视线,转身离开。
宣宁站在原地,刺骨的冷风化作利刃,将她的心撕开了一个口子,生疼。
良久,她带着点浑噩回到院子。
刚坐下没多久,丫鬟便进来通传:“少夫人,云霓小姐求见。”
宣宁右眼皮一跳,淡淡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不一会,云霓便被丫鬟领进内室。
宣宁屏退左右。
云霓一脸歉意道:“我不知道你会撞见,我知道我原本说过不会和承希有什么,可我实在情难自已……”
宣宁眉心紧皱,又听她诚恳道:“我知道你们当年是因情投意合而成亲,但现在他在你身边,并不开心。”
这句话,直接戳中宣宁心口!
她脸色‘唰’地白了瞬,心底一片闷痛。
云霓说得自己都感动了:“你放心,我不是要抢走你的丈夫,在你们没合离之前,我只会和他保持同事之间的关系,不过我希望你明白,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绑在一起,只会增加痛苦……”
宣宁哑声开口打断她:“你来找我说这么多,是想让我主动离开?”
云霓一顿,带着同情道:“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,‘三个人里,不被爱的人是多余的’。”
说完,云霓起身离去。
夜深了。
赵承希回房,就看到宣宁独自坐在那里,烛光照着她的侧脸。
赵承希眼神微怔,随即回神。
宣宁抬头,两人四目相对。
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,看着赵承希,笑了:“恭喜你,和云小姐再续前缘。”
在赵承希漆黑的目光下,宣宁道:“如若你要娶她……”
赵承希周身瞬冷,打断她的话:“如若我要娶她,那你算什么?”
宣宁心猛地一颤。
她移开目光,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:“……也许你当初就该娶她。”
赵承希嘲讽一声:“我娶谁,不需要你来决定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去,彻夜未再回房。
翌日。
宣宁还未出门,陆百户的遗孀竟找上门来。
陆夫人双眸猩红的拦住宣宁:“是不是你泄露了行动机密,害死了我当家的!”
宣宁无比诧异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可愤怒的陆夫人根本不听,扑上来就要撕打宣宁。
这时,赵承希从门口走进,一袭飞鱼服,威武不凡,厉声呵止:“在闹什么?”
陆夫人见到赵承希,悲从中来:“抓住的犯人都招了!是仵作泄的秘!”
她声音沙哑,却言辞犀利:“不知指挥使大人可还记得,那日在亡夫灵前,你说要为他报仇,现如今是您夫人害死我夫君!您怎么报这个仇!?”
此情此景。
宣宁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送上祭坛的那一天。
百姓们纷纷指责她是宣国灾星,而她的亲弟弟不发一言,低下了头。
宣宁的唇颤动了一下。
接着,赵承希却走到宣宁身前,不容置喙道:“若真查明是她,我自会处置!”
他的话掷地有声,令陆夫人无法再闹下去。
宣宁站在他身后,看着赵承希宽阔的肩背,忽的笑了。
有人说,遗忘是神明对世人最大的恩赐。
能忘了的痛苦不是痛苦。
三百年,这么漫长的时光,她仍将那些被背叛的痛记得清清楚楚。
留在这世上的每一天,都是重复的折磨。
直到她遇见赵承希那一天……
这一刻,宣宁忽然释然了。
赵承希派人送走陆夫人,又看向她冷冷道:“你的职位暂停,这几日留在家中,等调查结果。”
看宣宁点头答应,他便又匆匆离开。
夜晚,宣宁坐在铜镜前,忽然一怔。
她好似……有了白头发。
她瞳孔骤缩,不敢置信。
到了第二日,宣宁发现自己头上的白丝数量增多。
她带上斗笠,来到了‘天不欺’医馆。
洛泽看着她的白发,浑身一颤。
这夜,赵承希带着一身血气回府。
等在前厅的赵老夫人急忙喊住他。
“母亲。”
赵承希气势冷冽,请完安就要离开。
见他这幅样子,赵老夫人心底隐隐后悔。
却还是要说:“宣宁已经离开,你莫要再做出这幅样子,云霓不过三月便嫁进来了,难不成成亲之日,你也要这样拉着脸?”
赵承希仍是一脸冷漠,赵老夫人斥道:“别忘了,是你自己亲自向云霓提亲的!”
说完,她转身离开。
独留赵承希一人站在那里,攥紧了手。
那日他刚回京,便被皇帝召进宫中,下令让他娶云霓。
皇命不可违。
可现在他心中竟生出几分大不韪。
赵承希回房,坐在宣宁常坐的位置上。
房间里的摆设从宣宁离开便未曾变过。
他不由伸出手,回忆起她在他掌心写下的那个字。
却没有任何印象。
心烦中,赵鹰进来禀报:“大人,查到了夫人的来处,她第一次出现的地点,便是盛州无名山的山脚下。”
赵承希眼底一闪而逝一抹暗光。
安排完盛京的事,他便带着人马前往盛州。
当地州长亲自带着赵承希等人来到无名山。
山名无名,却连绵数里。
便是站在外围,众人也感受到了一片阴冷,不详的气息。
赵鹰环顾四周:“这里怎么阴森森的?”
州长道:“这位官爷有所不知,这座山是三百年前便灭国的宣国都城旧地,邪乎到人进去便出不来了,下官等人也不知这山里是什么样,便连朝廷想要收复这地,可派去的官爷进去就再也没出来。”
赵承希皱紧眉,州长又神秘兮兮道:“传说啊,宣国的镇国长公主宣宁便是在此被祭天,所以她到死都还守护着这个地方。”
赵承希蓦然想起宣宁的那句:我是最后一个宣国人。
他的心莫名沉了下去。
赵鹰忍不住感慨:“既是镇国公主,怎地还被祭天了?”
州长轻笑:“谁让那大长公主威望极高,她若不死,宣国怎亡。”
赵承希听闻这话,心头莫名发闷。
随即下令:“四处搜索夫人行踪。”
可搜寻许久,下属一一回禀:“大人,未曾找到夫人踪迹。”
一句一句,令赵承希的心跌入谷底。
赵承希看向那片黑沉沉的山,好似什么东西进去都能被吞噬。
赵承希看向那片黑沉沉的山,好似什么东西进去都能被吞噬。
他压下心中不安:“都收拾东西,进去搜!”
“是!”
众多穿着飞鱼服的身影没入山林迷雾。
可没走多久,便一个个失散开来。
赵承希也和下属走散了。
不知多久,他嘴唇发白,华丽威严的飞鱼服也被丛林里的树勾破,有些狼狈。
忽而他好似听到宣宁的一声叹息。
他精神一震,脱口而出:“宁宁!”
赵承希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。
白雾竟然神奇的散了,前方出现了光。
赵承希朝那处跑去,穿过丛林,豁然一片开朗。
他瞳孔骤然放大。
眼底倒映出一座荒废的古城,苍凉萧条,风声呜咽。
那似隐隐泛着血光的月亮,照亮了城门前数不清的荒冢。
而将赵承希所有感知都剥的,便是那破旧墓碑里树立的一方新墓。
碑上的字,直直刺入赵承希眼中。
——宣国镇国长公主,赵承希之妻——宣宁之墓。
一瞬间,赵承希的脑子炸开来。
这一刻,他掌心温热,宣宁写在他掌心的字忽然清晰起来。
‘笙’!
她说,这便是她真正的名字。
赵承希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便是他苦苦寻找的宣宁的墓,可却在心底否认,觉得她是骗自己的。
“宣宁,你出来!”
“你现在出来,我便既往不咎。”
他沉着脸,威胁道。
话音落下,周围一阵“欶欶”的风声,透着诡异。
而就在这时,身后一阵“窸窣——”声传来。
赵承希听见声响,嘴角轻勾,转过身去:“宣宁……”
‘你终于出现了。’此话还未说出口,便戛然而止。
‘你终于出现了。’此话还未说出口,便戛然而止。
来人是名男子,他曾见过此人画像,是‘天不欺’医馆的洛泽大夫。
洛泽是和宣宁一起离开,他在这里……
赵承希沉下脸来:“宣宁在哪?”
洛泽双眸红肿,看到赵承希也是一愣,随即目光望向他身后,眼神悲伤。
赵承希的心再次沉下来。
洛泽上前,嗓子还有些沙哑:“没想到你找到了这里来。”
赵承希的视线跟随他移动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洛泽自顾自来到墓前,跪下来,将墓碑上的枯枝败叶清理干净,语气平静: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,公主已经解脱了。”
这半月来,洛泽每日都会来这里。
赵承希心底升起一丝恐慌:“她一无病,二无灾,怎可能死?”
洛泽面无表情道:“从公主遇到你的那一刻起,便注定了要死去,她已经在被折磨了三百年,够了。”
赵承希攥紧了手,只觉荒谬。
“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活三百年,你满口胡言。”
话虽如此,可他心底却荒芜一片。
种种迹象表明,由不得他不信。
洛泽也不管他信不信,面无表情的来到另一边的孤坟清扫着,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你现在站的地方,便是三百年前宣国故都,她是高高在上的镇国长公主,深受官员和百姓的爱戴,她曾在这块土地上浴血奋战,保家卫国。”
“也曾在这里被自己的亲人,被自己用性命守护的百姓背叛,为祈求和平,而将她祭天。”
赵承希听到这儿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忽的想到了那一夜,母亲将她送上大师的祭台。
那时候的她……会想什么呢?
洛泽看向他,眼神冰冷:“我祖上大巫曾预言,她会遇上一人,得以解脱,只是没想到她在这世上,无牵无挂的活了三百年之久,每日,那些记忆痴缠折磨着她,可她却不能去死,也不能忘记。”
“她本名宣宁,却取名宁宁,只是为了忘记那些折磨她的记忆,重新开始”
“而我洛家,祖上是宣国臣子,世世代代都守护着公主。”
赵承希久久望着那块新碑上的字:赵承希之妻——宣宁之墓,没说话。
赵承希久久望着那块新碑上的字:赵承希之妻——宣宁之墓,没说话。
“你们在府上把她当成妖女,现在知道了,是不是怕了?”洛泽见赵承希没言语,以为他怕了,漠然转身道:“去吧,从哪来,回哪里去吧。”
看着墓碑,赵承希的情绪在这一刻分崩离析。
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毫不掩饰的狠厉的目光看着他:“我要带她走。”
洛泽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,冷嘲道: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,可若是想打扰公主的安宁,我保证,你那些手下,我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。”
“咕咕——!”
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,惊动了林子里的乌鸦。
在这片诡异孤寂的林子里,赵承希不怀疑他有这样的能力。
可他只想带走她。
赵承希目光更为凌冽,拔出刀,就和洛泽动起手来。
洛泽虽习武,可毕竟是大夫,没多久,就败下阵来,被刀抵住脖子。
他胸膛起伏:“公主在这世上徘徊三百年,已够苦的了,你还要打扰他死后的安宁吗?”
赵承希看着他,僵持半晌,才缓缓将刀收回。
“这是公主贴身之物,现在给你,留个念想,去吧,从哪里来便回哪去吧!”
洛泽拿出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项链,在月光下,泛着诡异的光。
赵承希缓缓伸出有些僵硬的手,接过项链。
洛泽不再理他,转身离去。
赵承希站在原地,手收紧,感受着项链的温度。
他握着项链,在宣宁的墓碑前站了许久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
一股酸楚从他胸膛出蔓延开来。
可为什么是因他而死?
四周一片寂静,赵承希注定得不到答案。
他冰冷的眼眸从未见过的有些红润,却依旧隐忍着。
赵承希想到,这个答案,或许只有洛泽能回答他了。
他转身去找洛泽,向着洛泽离去的方向走去。
天空中的血月,散发着越发诡异的光泽。
屋内死寂到只能到屋外的风声。
赵承希死死地盯着宣宁的眼睛,神情冰冷至极。
“宣国早已灭国三百年!你是想告诉我,你活了三百年?!”
他的话语讥讽中带着怒意。
宣宁依旧平静:“是,从宣国灭国到如今,我在这世间苟活了三百零九年。”
屋外风声席卷,吹得窗户噼啪作响。
赵承希上前一步钳住宣宁的下巴,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,脸色更加难看。
“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谎言?”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赵承希冷笑一声,松开宣宁:“你可以不说,我迟早会查到!”
宣宁轻轻退后一步,看着赵承希回到桌前整理公文,一副不想和自己交流的模样,一股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。
她闭了闭眼,垂下眼眸,默默离开书房。
接下来几天,赵承希没回家。
宣宁一打听才知道,云霓也不在,听说是一起去外地办差了。
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。
夜,静悄悄的。
宣宁坐在院中看着满月。
三百年来,只有月亮的阴晴圆缺亘古不变。
她对着月亮洒下一杯酒。
她想起了孩童时,她最喜在御花园玩耍,父王和母后唤着她的小名:“笙笙。”
而弟弟也跟在她身后,喊着:“姐姐,姐姐……”
可一转眼,月亮变成了血月,国破家亡……
这时,身后传来赵承希冷漠的声音:“你在做什么?”
宣宁的回忆被打散,她压下心底的情绪波动,转身看向突然回来的赵承希。
他身上的气势比平常更冷。
宣宁轻声道:“只是在祭拜先去的父母。”
赵承希走进来,讥讽道:“若你说的是真的,三百年了,你所谓的父母只怕早已投胎转世,和你又有什么干系。”
宣宁闻言,心一颤,攥紧了手。
随后,她瞥见他衣角沾着的鲜血,一惊:“你受伤了?”
她起身来到他面前,伸手就要去查看。
赵承希却躲开,冷冷地说:“这是陆百户的血,他殉职了。”
宣宁一怔。
陆百户是锦衣卫里少有的圆滑之辈,上次升迁时志得意满的笑还在眼前,人竟就突然走了?
赵承希与她擦肩而过,走进内室:“更衣,我们去祭拜他。”
陆百户家在朱雀街一条巷子的最深处,一处两进小院。
两人走进庭院,院门挂着白幡,随风飘扬。
满院凄厉的哭声戳人心口。
“夫君,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。”
宣宁抬眼便见陆百户的遗孀正趴在还未盖的棺木上,哭得几乎昏厥。
灵前还有三个披麻戴孝的孩子,烧着纸钱,哭喊着要“爹爹!”
她看到赵承希上完香,面色更加冰冷,对遗孀道:“我一定会找出行动泄密之人,帮他报仇!”
宣宁眼睫微动,不由沉默。
她随后也上前点燃三炷香,香烟冉冉,传达着未亡人对彼岸人的思念。
三百年来,她已见过太多死亡,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。
上完香,两人并肩走出陆家。
天又开始下雪。
宣宁似乎还能听见身后哭声,她忽然轻声问:“你说,是不是有牵挂的人好像不该死,无牵无挂的人也不该活?”
说完,她一顿。
赵承希眼神冷邃地看着她:“这世上若有人无牵无挂,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。”
宣宁一愣。
他的话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头,让她浑身发麻。
这时,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:“承希,你也来祭拜陆百户吗?”
宣宁回过神,转头看到云霓。
云霓自然的走到赵承希的另一边,神情哀伤:“没想到啊,前几日我还帮陆百户买了簪子,让他去哄夫人,怎么会变成这样……”
宣宁看着赵承希轻声安慰她。
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。
又渐渐只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声。
宣宁不知不觉脚步渐渐顿住。
一片白雪纷飞里。
她就站在那儿,看着前方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,不知自己此刻表情多悲哀。
宣宁和赵承希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赵府。
府中下人见此,很快便有谣言传出:“少夫人被厌弃,大人要休妻了。”
筠松院,嬷嬷听到传言,第一时间便将此事传给赵老夫人。
赵老夫人听了,很是愉悦:“快拿我的拜帖,请云霓明日过府一叙。”
翌日。
赵老夫人举办冬宴,宴请了京中许多夫人。
宴会上,赵老夫人特意亲昵的抓着云霓的手,当着众位夫人夸赞:“云霓,这些日子,你跟在希儿身边辛苦了。”
云霓一脸娇羞。
赵老夫人又道:“你知道的,你才是我心目中最满意的儿媳妇。”
宣宁知道,这些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。
众位夫人面面相觑。
她们看得分明,这孤女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,云霓还是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。
众人顿时都殷勤的和云霓套近乎。
云霓笑得更为明媚。
而宣宁被遗忘得彻底。
她再在这里待下去,也觉得没意思,便借口身体不适告辞离开。
宣宁在一处亭子里独自呆坐许久。
她不为赵老夫人的话委屈,只是……也许赵承希当初娶的是云霓,会更好……
回院路上,途经梅园。
宣宁却听到云霓的声音:“承希,我喜欢你。”
宣宁脚步一顿,朝声音方向看去。
院内红梅绽放,满园红色。
只见云霓和赵承希相对而立,风吹动两人的衣角,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只听云霓继续道:“我知道你现在有妻子,但是没关系,我会等你和离。”
宣宁没想到自己会撞到这样的场景,她站在原地攥紧了手,想知道赵承希的答复。
可这时,身后忽地传来丫鬟惊讶的声音:“夫人,您怎么在这儿?”
不远处的两人被惊动回头。
宣宁看着云霓霎时满脸通红,随后快速将手中玉佩塞进了赵承希手中,羞涩的跑开。
而赵承希和她视线相对片刻后,竟将那玉佩收进怀中,漠然收回视线,转身离开。
宣宁站在原地,刺骨的冷风化作利刃,将她的心撕开了一个口子,生疼。
良久,她带着点浑噩回到院子。
刚坐下没多久,丫鬟便进来通传:“少夫人,云霓小姐求见。”
宣宁右眼皮一跳,淡淡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不一会,云霓便被丫鬟领进内室。
宣宁屏退左右。
云霓一脸歉意道:“我不知道你会撞见,我知道我原本说过不会和承希有什么,可我实在情难自已……”
宣宁眉心紧皱,又听她诚恳道:“我知道你们当年是因情投意合而成亲,但现在他在你身边,并不开心。”
这句话,直接戳中宣宁心口!
她脸色‘唰’地白了瞬,心底一片闷痛。
云霓说得自己都感动了:“你放心,我不是要抢走你的丈夫,在你们没合离之前,我只会和他保持同事之间的关系,不过我希望你明白,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绑在一起,只会增加痛苦……”
宣宁哑声开口打断她:“你来找我说这么多,是想让我主动离开?”
云霓一顿,带着同情道:“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,‘三个人里,不被爱的人是多余的’。”
说完,云霓起身离去。
夜深了。
赵承希回房,就看到宣宁独自坐在那里,烛光照着她的侧脸。
赵承希眼神微怔,随即回神。
宣宁抬头,两人四目相对。
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,看着赵承希,笑了:“恭喜你,和云小姐再续前缘。”
在赵承希漆黑的目光下,宣宁道:“如若你要娶她……”
赵承希周身瞬冷,打断她的话:“如若我要娶她,那你算什么?”
宣宁心猛地一颤。
她移开目光,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:“……也许你当初就该娶她。”
赵承希嘲讽一声:“我娶谁,不需要你来决定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去,彻夜未再回房。
翌日。
宣宁还未出门,陆百户的遗孀竟找上门来。
陆夫人双眸猩红的拦住宣宁:“是不是你泄露了行动机密,害死了我当家的!”
宣宁无比诧异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可愤怒的陆夫人根本不听,扑上来就要撕打宣宁。
这时,赵承希从门口走进,一袭飞鱼服,威武不凡,厉声呵止:“在闹什么?”
陆夫人见到赵承希,悲从中来:“抓住的犯人都招了!是仵作泄的秘!”
她声音沙哑,却言辞犀利:“不知指挥使大人可还记得,那日在亡夫灵前,你说要为他报仇,现如今是您夫人害死我夫君!您怎么报这个仇!?”
此情此景。
宣宁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送上祭坛的那一天。
百姓们纷纷指责她是宣国灾星,而她的亲弟弟不发一言,低下了头。
宣宁的唇颤动了一下。
接着,赵承希却走到宣宁身前,不容置喙道:“若真查明是她,我自会处置!”
他的话掷地有声,令陆夫人无法再闹下去。
宣宁站在他身后,看着赵承希宽阔的肩背,忽的笑了。
有人说,遗忘是神明对世人最大的恩赐。
能忘了的痛苦不是痛苦。
三百年,这么漫长的时光,她仍将那些被背叛的痛记得清清楚楚。
留在这世上的每一天,都是重复的折磨。
直到她遇见赵承希那一天……
这一刻,宣宁忽然释然了。
赵承希派人送走陆夫人,又看向她冷冷道:“你的职位暂停,这几日留在家中,等调查结果。”
看宣宁点头答应,他便又匆匆离开。
夜晚,宣宁坐在铜镜前,忽然一怔。
她好似……有了白头发。
她瞳孔骤缩,不敢置信。
到了第二日,宣宁发现自己头上的白丝数量增多。
她带上斗笠,来到了‘天不欺’医馆。
洛泽看着她的白发,浑身一颤。
好半天,才哑着声音道:“恭喜您,您终于可以解脱了。”
宣宁看着镜子里显现老态的自己,语气有些茫然和不舍:“我要死了吗?”
洛泽眼眶有些泛红:“公主……”
他是宣国国师的第五代传人。
可这些年,他从未想过宣宁离开人世这一天会真的到来……
宣宁想起了赵承希,忽然有些惶恐:“我想把最好看的样子留在承希心里。”
“是。”
洛泽掩去心底的情绪,替她将白丝染成青色。
翌日清晨。
赵承希推门回房换衣服,就见到对镜描眉,朱唇柳黛的宣宁。
他一愣。
从前,宣宁很少化如此艳丽的妆。
宣宁听见动静,缓缓转身对着他,好像无事发生一样,将螺子黛递给她:“承希,可否替我再画一次眉?”
她模样平静,眼底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即将分离的悲伤。
赵承希看着她,心底莫名涌起烦躁:“你又玩的什么把戏!难看死了,都换了!”
宣宁手一僵。
她抚上头上发簪,轻轻道:“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珠花……”
赵承希闻言,心中更加烦闷,拂袖转身就要离去。
“承希!”
赵承希脚步一顿。
宣宁起身来到他面前,拿起他的手,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‘宣宁’。
随后将他的手指盖上,一双素手紧握着他的拳道,颤声说:“这是我真正的名字。”
赵承希掌心滚烫,却没有在意。
他面色骤变,冷声道:“你果然骗了我。”
他抽出手,和宣宁擦肩而过。
宣宁手中一空,眼底倏然红了,忽地开口:“承希,我要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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