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的沉默。
林幼音歪了歪头,盛遇言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,用力卡住她的脖子。
“你知不知道,你在说什么?”
林幼音呼吸困难,双手艰难地扣住他手腕,却敌不过他的力气,憋得一张脸青紫。
就在她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,盛遇言猛地一甩手!
“你把她藏在哪?”
林幼音狼狈地滚下床,床尾撞在脊椎骨上,疼得出了一层冷汗。
她难堪似的揪紧被子,慢慢抬头,语气平静无波。
“五个月。”
“什么五个月?”
“五个月,你履行一个普通丈夫的职责。五个月后,我让云婉姝回到你身边,连同林氏一起交到你手里——你不用这么急着否认,我知道你想要拿到林氏,证明自己的实力,好认祖归宗。”
盛遇言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,“我该说你大手笔,还是说你犯贱?为了男人,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背叛?你不是他最忠诚的走狗吗?不是为了留我在林氏,宁愿对我献身吗?”
林幼音心脏狠狠一颤,好在精致的妆容遮住了苍白的脸色,使她看起来淡定从容。
“随你怎么说。五个月,五个月后,一切都一笔勾销……对你来说,是只赚不赔的生意。”
她仰起头,黑黝黝的眼珠里有隐约的期待。
他,会同意的吧?
五个月而已,她只想生命的最后一程,有他陪伴。
盛遇言手指握紧,咬牙一字一顿,“和我做生意?你不配。”
他捏起她精巧的下巴,“你这张脸,我多看一秒钟都恶心,还想让我忍五个月?”
灯光下,他清楚地看到,林幼音眼底希冀的光亮一点点熄灭下去,变成一片无波无澜的死寂。
不过只是片刻,林幼音又慢慢勾起了嫣红的唇,轻轻的说。
“你考虑清楚,这可是为了云婉姝……当年你为了她,连死都愿意,忍我五个月,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
似乎被戳中了要害,盛遇言铁青着脸,却没有立刻甩开她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?她……婉姝,真的没死?”
那小心翼翼又柔情万种的模样,林幼音已经三年没见过。
这三年来,对她,他极尽恶劣。
林幼音闭了闭眼,想起在孤儿院初见他时,第一眼,就被他身上那股冷漠和孤寂深深镇住。
那时,她一只手指住他,仰头天真而坚定地对父亲说。
“爸爸,我要他。我要他做我未来的丈夫。”
林家收养了他,但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恶劣,她不介意,只想默默陪着他,那样,他就不会再孤单了。
可是,他盛遇言要的,不是她,而是同他在孤儿院同甘共苦过的云婉姝。
既然这样,在她死后,她就将云婉姝还给他。
林幼音听到自己的声音,答非所问,“遇言,留下来,就当是为了她。五个月后,我就放过你,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云婉姝。”
“……”
盛遇言沉默着,林幼音急忙讨好地让出一大半的床来,自己裹着小被子缩在床边,拍了拍自己身边。
“睡吧,我不碰到你。床单我今天才换过,很干净,不脏。”
她眼睛亮闪闪的,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。